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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嚷了三天,还嚷。
我和尹瑟瑟说,这小子要是再在黄昏的时候嚷,我就冲上去揍他。
结果我冲上去发现,他,疯了。
他眼神里发出奇异的光,他问我,那女的,你相信我能上清华北大吗?之前,我们是认识的,我们一起参加过作文比赛,我们都进了前十名,但居然不认识我了,他说,你是谁?那女的,你是谁?我要考清华,考北大,你信不信?
我说,我信。
他忽然哈哈笑了,他说,谁要是说我考不上清华北大,我就杀了他!
他疯了!
我快步跑下楼,然后跑向何彩霞办公室,我说,何老师,何老师,有人疯了!
我看你才疯了呢,何彩霞说,看你,总慌里慌张的,没个女孩子样,怎么了?
那个马天宁,疯了!
你别胡说,人家那是咱们一中大才子,她看了一眼邻桌的同事,那个与何彩霞差不多的女人是马天宁的班主任,我说,马天宁很危险,他好象要跳楼。
不可能,那老师说,不可能。
我说,何老师,我不说瞎话,你快去看看吧,他喊了几天了,而且眼神不对。
何老师半信半疑跟我到教学楼下,看到在风中站着的马天宁,他眼神凛洌,仍然大声嚷着:你们信不信我会考上清华北大,你们不信我就跳下去!
何老师一哆嗦,周七,赶紧打110!
我掏出手机来就打了110,后来证明,如果我不打那个电话,也许那天马天宁就没命了,他已经接近于崩溃的边缘。这个我们一中著名的高才生,从小接受的教育是必须考上清华北大,他爸爸他妈妈曾经是老清华毕业生,一辈子只有一个愿望,让儿子考上清华北大,从在娘肚子里,这孩子就被告之,清华,清华,北大,北大,到幼儿园,到初中,到高中,他的灵魂都一直在清华和北大这两个学校之间游荡着,就是说,他就以为自己必须的清华北大,丝毫不敢懈怠,他深度近视,有两千度,背微驼,只有一米六五,微胖,课间要背十几个单词,他的副科书中每个角落恨不得全背了下来,他的英语成绩没有低过九十八分。
就是说,他把自己搞成了一个考试狂人。
结果他崩溃了。
他连续两次模拟考试都滑出了前十名,他精神不能承受,他疯了!
在110没来之前,他哈哈地笑着,要跳楼。
何老师的手一直在哆嗦,很多人围在楼下,大家嚷着,别跳,别跳,而他已经走到了边缘上。
我和傻瓜一样背诵着诗,生命诚可贵呀。我知道屁用不管,这高考是会把人逼疯的,如果不是李美凤天天说,爱考哪考哪,如果不是周胜利说考不上咱还有钱呢,咱出国,我也离疯不远了。
马天宁已经立在了楼边上。
高考这件屁事(3)
他沿着楼边走,一步走差就是个死吧。
所有人捂住了嘴。
我趁人不备,再次爬上了八楼楼顶,我刚一出现,他就发现了。
他说,你别过来,我知道还是你,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死,你喜欢我,是吗?我知道你叫周七,是吗?
我眼泪忽然掉了出来,我说,是,我喜欢你,我舍不得你死,来,过来。
不,不过来,他说,我考不上清华北大了,我必须得死。
你会考上的。
你放屁,每年只有两个人考上,我考了15名,绝对考不上了,你别哄我了,你们这些可恶的人!还说喜欢我,假的,假的,全是假的!
不是假的,我说,我喜欢你。
我在离他一米的地方,迎着风,风真大,远方在打闪,好象在下雨,我动情地说,高考是个屁呀,咱就把它当成个屁放了,行吧?
他好象明白 了一点,蹲在楼边上,忽然和孩子一样哭了。
你过来,我说,我想和你说个事。
我不过去,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有清华北大刚出的练习题,是我同学给我寄来的,这没有骗他,是冯小唐寄给我的,清华附中的。
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我给楼下嚷话,让阿绿把练习题给我拿上来,阿绿五分钟后气喘吁吁地拿来了练习题,我给他看,他一下子扑了过来,而我和阿绿也扑了过去,死死地抓住他,他拚命地挣扎着,他哭着喊着我有复习题了,我可以上清华北大了,后来,110就到了,我用当年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