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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
“我听说这回挑人不往宫里送。是给皇上的儿子们。有太子,吴王、燕王、楚王、齐王……你说分哪好?”
我听得晕头转向,只应付道:“除了太子府,哪里都好。”
赵小六奇道:“跟太子有什么不好?”
我心言,历朝历代太子的位子都是毫不例外最受觊觎。跟了太子混,哪天走在路上,迎面射来一支冷箭,我这小太监还不当场得一个忠魂义胆堵枪眼的命?不干不干。
旁边稍大一点的孩子冷笑,“这还由得了你们?咱就是一物件,随他们分配吧。”
到了下午,各府的管事来了,果然如人所言,如人肉市场挑肥捡瘦。管事当中,混杂着一个年纪最轻的少年,不知什么来头。少年头系青丝带,身披紫红袍,眉目俊逸,十八九岁,只可惜眉梢眼角透了一点轻佻。此人拿着柄扇子,在人群里走动,十分潇洒不拘。眉眼一转,看到斜东南角。那里蹲坐一人,就是那个虽然模样精致但委实焉了吧唧十脚踹不出一个响屁的王景弘同学。
少年眼中一亮,走过去用扇子端起景弘的脸,兴味盎然地吟吟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小帅哥冷瞅一眼,高傲地把头别到一边。
赵小六对我说:“这个王景弘怕要惹事,此少年眼看绝非常人。不知什么身份来历,各府管事都对他毕恭毕敬。”
我心下表彰,马三保很会交朋友,还是小六子有前途。小小年纪,长双刁鹰眼。
当下只见景弘不做回应,少年果真把脸一沉。手中托着景弘下巴的扇子顺势一挥,抽手的同时还算扇了景弘一嘴巴子。
我“嘶”的一声,下意识捂住腮帮子,替他吸了口凉气。
赵小六说:“那边管事的正商议每十五人分入一府,谁和王景弘分一处准倒血霉。”
我心有戚戚焉,连忙拉住赵小六的袖口,站得离姓王的又更远了一点。大明律法兴连坐,和他分了同处,将来他顶撞上面,必然害我们一干人日夜挨板子。
此时门帘一挑,又进来一个锦衣少年。比适才那个要矮些,模样生得也差些,脸小眉尖,青里煞白。忽然伸手一拉管事,耳语了两句。
管事接着就说:“东头那个,西头那个,且随我来。”
东头那个是王景弘,西头那个是我马三保。
何算我们是南北二极分不开,躲得越远越倒霉!
我恋恋不舍地离开赵小六,和王景弘抱着包裹跟着管事走。
管事说:“咱家是燕王府。主子就是当今万岁的四子燕王。”瞧着左右没人,管事偷偷说,“适才点了你们两个那位,就是咱家尊主。”
我心想,我这命算毁了。
十有八九是给王景弘连累。怎么想都觉得人家中意的是他,而我算是那个多出来的添头。他是锦,我是花,但愿能混成锦上添花而不是屁股开花。
入了燕王府,被安置在杂院偏角的屋子里住。十五个从各地分来的小太监各有房室,每二人住一小隔间,我自然和同处而来的景弘同住。入府尹始,本该分配打扫庭院,不知怎么受了燕王提携,钦点我们去书房听差。帮着扫地擦桌洒水,每日做的都是轻松活计,羡煞一群倒夜香的小太监。我本想着是奈何桥上那人良心发现,对我略有照顾,照过镜子后立时把这一秒钟的想法毅然推翻。不用问,此间出人头地不计学历靠的是颜,原来这小三保也算一介小美男。
燕王名唤朱棣,今年十六岁。与那阴郁的外表相配,个性也是琢磨不透咬着牙酸看着犯粘。比如他和谁都不亲切,偏偏亲切我和景弘这两太监……
刚去当差那日,朱棣披着白色锦袍,坐在金丝楠木椅上逗弄小鸟,我与景弘垂手而立,我更是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这明朝的小王爷,有什么书里常见不常见的古怪习惯。
朱棣眼角细长,瞄着景弘轻轻一转,和颜悦色道:“那日王兄为何打了你?”
景弘老实回禀:“不知道。”
看着朱棣脸色一冷,我连忙补充:“奴才们不知道当日来的人中有诸位主上。景弘他以下犯上,实属无知!”
没错,以下犯上的是王景弘,这点一定要拎清楚。不要抓我搞连坐。我与他一不沾亲二不带故,被牵绑一处纯属孽缘。
朱棣神色渐缓,眼角带笑道:“王兄为人向来骄横。从小到大没有半桩不合心意之事。难得有人敢给他脸色,倒也新鲜。”说着自己又转身去逗鸟,再不看我与景弘半眼。
后来我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