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人间奈落 (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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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壳上经久不衰得泛着细细的暖黄色光亮,刚好能照亮内衬的边边角角,但因空间狭小,让这份亮光里平白添了几分缱绻暧昧的黄昏气息。
依着射箭时的姿势,谢恒单手绕过花春盎的小腹,让她坐在自己盘起的双腿之间。
爆炸的余威仍在脑海里回荡着,花春盎心有余悸得回头看向谢恒:“郎君~~~那三个丑八怪全死了吗?”
因着姿势之故,头扭得有些艰难。
谢恒将手上力道放轻了点:“恩。”
花春盎松了一口气,咬着下嘴唇回想着刚才那番打斗,转而又疑惑道:“可我不是只射中了一人吗?”
久未喝水的嘴唇干燥泛白,却因这一咬,又红润了起来。
距离过近,呼吸交缠。
少女淡雅的体香再度钻入鼻息。
谢恒呼吸一滞,耳尖一烫,不着痕迹得避开了她的视线,出口的声音却带了几分沙哑:
“两名祭徒是为朱雀祭教所制的傀儡,傀儡与主人同享生命,主人受伤,傀儡承受伤害,主人一死,傀儡却断难独活。”
久久不闻回应,凝神一听,竟是听到了细细的啜泣声。
谢恒将正徒手擦着眼泪的少女掰转了过来,不由慌了神:“你受伤了?”
事出紧急,他也难保能全须全尾得护她周全。
上下打量着她,却不见明显的伤口。
花春盎哽咽着摇头。
谢恒不解道:“那你哭甚么?”
花春盎捧起谢恒血淋淋的右手,近距离端详着,如看金身神像般虔诚,只那眼泪掉得更凶了:
“郎君~~~你的手伤得好严重,我好心疼呜呜呜,我要不跟那丑八怪吵架,我们也不会打起来,我们不打起来的话,你的手也不会受第二回伤了呜呜呜……”
眼泪如珍珠般一粒又一粒落入玉盘之中,只可惜,谢恒的手不是玉盘,花春盎的眼泪也不是珍珠,落入伤口之中,不会发出清脆动人的声响,只会刺激着他的伤口火辣辣得疼痛。
谢恒叹了口气,安慰道:“不干你的事,朱雀祭教本就专门为杀我们而来。”
花春盎捧着谢恒的手掌拼命得摇着头,眼泪不要钱似的继续往下砸:“那也是因我而起嘛。”
手掌被利箭一而再洞穿伤及的谢恒不曾皱过眉头,此刻被咸涩的眼泪刺激得,只觉得伤口疼痛难忍。
掰开来说,眼泪每每砸下时,还酥酥麻麻痒痒的,让他忍不住蜷起了五指,只得换了个角度哄道:
“……他骂我们狗男女,这口气我咽不下,就算无此前情,我都不会放过他。”
花春盎一咬牙,十分认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该打!”
愤怒之余,忘记了难过。
连连又骂了朱雀祭教三句,这一波汹涌的泪水,总算止住了。
血雾散尽,谢恒收起道袍重新穿好。
空气里,尚且弥漫着难闻的血腥味,施了道法的道袍,却未曾沾染上丝毫新鲜的鲜血与尘土,连旧时那一片脏污,也消失不见了。
山顶之上,未余一处完好的地方。
中央被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花草树木化为灰烬融入尘土之中,边角的碎石滚落得到处都是。
悬崖之下,满是受惊的山野动物的嚎叫声。
厚厚的尘土覆于其上,远远望去,仿佛铺满碎金的沙漠。
谢恒与花春盎,便处于巨坑的底部。
谢恒单手抄起花春盎,轻松得爬出了坑洞。
花春盎被粉尘呛得咳嗽连连,于是乎,自觉缩水成巴掌大的纸扎人模样,再顺着宽大的道袍一路向上爬。
爬至一半,体力耗尽,顺溜溜得又滑了下来,在落地前,谢恒单手将其捞住,并安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纸扎人由朱砂画就的鼻子吸不进粉尘,眼睛进不了沙子,花春盎这才得以看清外边的风貌。
谢恒站立在悬崖边缘处,刚刚经历了塌方,卡得尚算严实的一个三寸见方的石块上。
没了树荫的遮挡,金乌直射,风声呼啸,卷起一阵又一阵的小型风暴。
花春盎早早双手攥住了谢恒的头发,又扎上马步,这才免于被风暴给卷去。
辛苦了那潦草几笔画就,五根手指分得不甚开,活像一对发面馒头的小手,抓握力竟是如此强了。
但所谓人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