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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一愣,继而柔声一笑,“叫我敏敏就是了,咱们敕勒不比汉人规矩严谨,小五姑娘初来乍到难免有些不适应,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女人家的事田少将总有顾不上的地方,你是相公的客人,也就是我副伏罗敏敏的客人。”
孟央笑着点了点头,认真的对她道:“既然夫人这样说了,小五就不客气了,我现在需要休息。”
副伏罗敏敏面上闪过一丝恼怒,隐忍着正要开口,就听帘外传来田四的喊声:“小五,我进来了。”
接着帘子被挑开,他手里端着一盘可口的点心,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副伏罗敏敏起身笑道:“看我多糊涂,你们夫妻刚刚团聚,总要留些私人空间,那好,我改日再来看小五姑娘。”
田四对她恭敬的笑了笑,见她走了出去,赶忙上前,一脸的欢快,“小五,看你爱吃的绿豆糕,我特意吩咐他们做的。”
孟央接过那盘糕点放在桌上,说道:“田四,我想休息,你先下去吧。”
田四的笑容凝在脸上,半晌回过身来,急切的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小五,你从刚刚就一直对我很冷淡,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她微微叹息一声,沉默一会,终于开口道:“我真的很累,敕勒的糕点我吃不惯,也不想吃,你出去吧。”
他皱起眉头,说不出的悲伤,“你在怪我吗,怪我做了敕勒的少将军?小五,我是想救你才答应他们的,你不喜欢,我们就离开,像以前一样快乐的生活,我会照顾你,会疼爱你。”
孟央别过脸去,“我们回不去了,我已经嫁人了。”
他抓住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声音格外压抑,“司马睿娶的是虞怜珠,小五你别傻了,你与他可举办了婚礼?你可是堂堂正正嫁入王府的?他给不了你什么,他那样凶残暴虐的人,你这些年受了多少苦,我不会让你再受苦。小五,我们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会娶你,给你一个家。”
“离开他身边才是我苦难的开始,每分每秒都在受苦,他凶残暴虐也好,可我愿意待在他身边。”她狠心推开他。
田四的声音逐渐冰冷,“你爱上他了?所以你对我的冷淡是因为我射伤了他?小五,我是犯浑,曾经认不出你,后来又认错了你,可他现在还不是认不出你?我对你的爱不比他少!”
她心中隐隐的发疼,无力的坐在榻上,指尖深深陷入被褥,缓缓闭上眼睛,“别说了,田四,求你别说了。”
“我当然要说,小五你变了,你以前不会这样对我。你怪我射伤了他,但战场向来如此,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那么我问你,你是希望他死还是我死?”
他一动不动的望着她,她的心里无比疼痛。斛律浚在逼她,琳青也在逼她,姜慈在逼她,司马炽也在逼她,现在,她最亲的田四也在逼她!希望谁死?她可不可以说希望自己立刻去死?
田四看她别过脸去,逐渐心灰意冷,“你这样在乎他,可他呢?他认得出你吗?他现在正跟虞怜珠一起快活无比!小五,你别傻了!”
“别说了,我求你离开,让我安静一会!”
田四怔了怔,最终离开。
她睁开眼睛,泪水无声无息的落在被褥上,一只手死死按住胸口,仍是按耐不住的疼痛。曾经无数次,她想念司马睿,怨恨司马睿,为何认不出她,为何连他的央央也认不出?
纵然虞怜珠与她如何相似,纵然所有人都混淆了她们。她可以原谅任何人认不出她,可他不能,他是司马景文啊,他是她的相公啊,他不是别人。
一只手摸上腹部,那里是他们的孩子,她强忍眼泪,微微扬起倔强的脸庞,温柔的自语道:“即便他认不出我,他仍是你的父亲,永远都是。”晚间的宴会上,孟央无可避免的成了议论的话题,直到斛律浚郑重的对众人解释她不是虞怜珠,大伙才安定下来,可是仍是用迟疑的目光上下打量她。孟央并不理会,只是专心的吃着桌上的菜肴,这些日子的颠簸,她早就饿坏了自己,更何况现在有个更需要养分的家伙,她身子虚弱,自身的养分都不够,如何保全孩子。
自顾自的吃了一肚子的美食,突然发觉所有人都看着她。疑惑的抬头,大家的酒杯都举得高高的,似是等着她举杯,身旁的田四替她拿起酒杯,小声的说道:“你不能喝酒,小抿一下便是。”
孟央不自在的举起酒杯,与众人示意后小心的放到嘴边,用嘴唇碰了碰杯壁便放了下来。酒杯刚刚落地,就见一女子起身向前,一身银纹绣度花裙,头上戴着漂亮的发簪,上面的珠子叮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