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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确实该防,而且是该立刻防备。”
东方尽从小跟在阎占夜身边,做事深思熟虑,若连他都这么说了,那就代表靳老必定挑在这几日造反。
阎占夜撇唇哼笑了声。“看来,靳老八成会挑在我爹娘下葬之前出手?”
“应该是。”
“那可有趣了。”他笑得极冷,乌沉的眸透着令人发颤的幽诡。一会,他才淡声说:“风行,去把所有能用的人都调进宅里。”
“是,属下马上去办。”厉风行人如其名,快步如风而去。
“要是靳老早有防备,恐怕调不动太多人。”
“无所谓,只要我待在这宅里的一天,谁也别想要当家作主。”他将看过的账本丢给东方尽,起身取下挂在厅堂上的无鞘软剑。
阎门底下有上百人马,聚在一块为的不是交情,而是因为私海这块大饼。这回有人想造反,他不会太意外,但得先问过他。
“少主认为是靳老在海上搞的鬼?”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心里有口闷气正等着发泄。”他看着手中绽放青冷光痕的剑刃,薄亮如镜的剑身映出他冷绝的俊美脸庞。“如果我是他,绝对不会错过今天。”
东方尽开口欲言,却听见细微的娃儿哭声。
“睡了一天一夜,总算是醒了。”阎占夜抛下这句话,系上软剑,顺着厅外檐廊走向后侧的客房。
推开房门,传出的细软哭声不大,却惹人心怜。
“少主。”负责照料女娃的婢女一见他,随即恭敬地福身。
他微颔首,婢女立刻退开。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阎占夜拐了张椅子坐在离床一步外,沉亮乌瞳眨也不眨地审视女娃没有血色的嫩脸。
女娃愣了一会,但哭声很快再起,“呜呜……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她揉着眼,圆亮的水眸红通通的。
轻啧了声,他抿唇抑住恼意。“你为什么会在那艘船上?”她是船上唯一存活的人,必定目击整件事的经过,这就是他为什么要特地将她带回的主因。
没理会他的问话,她只是止不住地哭泣,“呜呜……”
“不准哭!”他突地低咆了声。
女娃震了下,小嘴紧紧抿得发白,忍耐了好一会,斗大的泪水在她圆圆的大眼里转呀转的,眼看就要滑落,她更用力地瞠圆水眸,像是想把泪水给吸回去。
见她这副极力忍耐的模样,阎占夜叹了口气,一把将她捞进怀里。“哭什么?我没了爹娘都没哭了,你哭什么?”他喃着只有她听得见的低语,口吻出乎意料的温柔。
被他抱在怀里,女娃没再抽抽噎噎,把小脸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匀的心跳,感觉像是安心了点。
他低头望着停止哭泣的她,微暑的天候,已换过衣裳的女娃身上只着了件素白中衣,微敞的襟口隐约可见系在她秀颈上的羊脂玉佩。
“少主!”
突然,门外传来东方尽不若平时沉稳的声调,阎占夜顿时浑身戒备,迅速将女娃丢还给一旁的婢女,抽出腰间软剑的同时已经一并踢熄桌面的烛火。
“给我待在里头!”
火光熄灭之前,瞬间映照出他乌瞳内吊诡的亮痕,似乎可见他优美的唇正扯开愉悦的笑。下一刻,他已经窜出门外,如他所料,月光照射下,数不清的劲衣男子聚集在外头。今晚确实是个肃清阎门的好日子!
软剑破空而去,在半空中狂如蛇信,急似擎雷,横扫过一道道人影,鲜血不断喷溅在他身上,他眼眨也不眨,唇角笑意逐凝渐浓。
哀嚎声还来不及逸出口,便已尸首分家,不过是眨眼工夫,檐廊外的庭院里断肢肉末碎落,浓重的腥腻气味掩过夏夜的茉莉花香,黑暗之中,阎门当家大宅正上演惨不忍睹的内部整肃。
“啊!”
尖锐的女音传来,阎占夜毫不犹豫地回身窜进房内,一脚踢飞斜倒的椅子,趁隙,毫不犹豫地扬剑刺穿被挟持的婢女以及男子,完全不受威胁,手段极其无情。
女娃就坐在床榻上,目击他一剑夺两命,得发不出声,只拿一双水润大眼直盯着。
他在抽出剑的同时,对上她的眼,看见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恐惧。
“少主!风行带人过来了!”东方尽一身蓝袍被血染红,手持长剑退进房内禀告。
“捂着她的眼!别让她瞧见!”阎占夜暗恼低咆,快步冲出房门外,加入未完的厮杀,直到夜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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