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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
帝王家的孩子都早熟,他一年前便懂了如何用伪装保护自己。生生把一副光明坦荡又骄傲敏感的性格掩盖了下去。
上官灼浩此刻反而不再暴跳如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你若是足够卑鄙,想要去告密,也随你。”
那毫不留恋的架势,明显是不打算再与他来往了。
百里玦立刻见好就收,一道袖风扫过,拦住了男孩的脚步。怎么能让他走了呢,这宫里宫外,他去哪再找这么一个玩物?
何况,他这等身份,自然要引导天势。逆天而行的下场……啧。
百里玦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他不愿承认,但属于母亲冷情的血,父亲恶劣的血,同样流在他身上。
“喂,上官灼浩。”他歪着头不甚在意地笑笑,毫无压力地赔了不是,又道,“你是天命帝王,自当君临天下,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
上官灼浩他嘴角一扯便想出言讥讽,但话到了嘴边,看着那孩子漫不经心却又仿佛认真至极的神色,又咽了回去。
总是笼着一抹阴郁的眉心皱了皱,“随你胡说去罢。”再次离去,却不曾再有断绝关系的言语。
看着蓝色的消瘦背影没入竹林深处,百里玦的神色渐渐冷了下去。
上官昭璃和百花杀诸位姨姨从来不曾瞒过他他的身世,他什么都知道。母亲承了凤凰上君的神力,父亲是龙族天帝和蝶族女君之子,他的一生注定不凡。
从出生那一刻起,他已经有了灵识,一两岁时,已能使用简单的神术。神族不愧是高坐云巅的种族,他甚至还记得自己的生身父母的音容笑貌。
对于父亲,他嗤之以鼻。对于母亲……他遗憾而羞愧,那时他太弱小,甚至不会说话,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
但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同了。蕉夏怜那女人,居然敢闯进他母亲的地盘……哼。
总有一天,他会回到他父母长大的地方。但在他走之前,要把该做的事全部做完。然而,上官昭璃在凡间的生命结束后,必然会带他一同回去。眼看那男人已经没几年可活了,他要抓紧时间。
“阿玦?”正在沉思,一男子低沉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是他失踪太久,上官昭璃拖着那么一副身体,竟然亲自来找他了?百里玦迅速调整一番表情,高声道,“上官,我在这里。”
他一向如此没大没小,对一朝之君直呼其名。上官昭璃和灭雪等人都曾经试图纠正,但一直没有效果,最终也就不了了之。
白发批肩的男子缓缓走来,百里玦用挑剔的目光看着,那脚步,说好听些是从容优雅,说难听些却是僵硬迟钝。还有呐,他胸口骨头都快突出来了,每晚抱着他娘亲睡,不会硌疼她吗?
那张依旧英俊的容颜夜间还看不出什么,但白日之下,所有的虚弱都藏不住。颧骨高突,眼下淤青,像将死之人,散发着死寂的气息。
唯有一双黑眸光彩熠熠,还有当年璃王风蓅跌宕,指点江山的风采。
百里玦待他走近,便将手中的竹枝插进土中,吹一口气,那断竹立即摇摆抽长,转眼长成一棵高大完整的竹子,绿叶青翠。
他笑眯眯地拈起一片叶子炫耀,“今日又学会一个法术,这些植物似乎天生便与我亲近,听话的很。怎么样,厉害吧?”
得意洋洋的姿态,像宫南傲,他不喜欢。
但上官昭璃深邃的眼神仅在竹子上一掠而过,之后便定定地盯着他的脸。
百里玦神色不动,依旧挺着小小的胸膛,似乎只是个寻常五岁孩童,哪里看得出之前那成熟狡黠的气质。
上官昭璃见此便点了下头,淡淡道,“不错。回去吧。”
百里玦被他牵着走,已经准备好的几套说辞都卡在了喉咙里,心下反而生出几分惴惴。莫非他方才看到了什么?不对呀,他明明在四周都置了仙障,青漓的凡胎怎么可能看破?
上官昭璃只是把他白嫩的小手牢牢包在掌心,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还是太小了。就像这小子嘲笑灼浩的轻功一般,他在他这个前战神面前玩弄术法,同样不够看。
记忆全无的凡胎自然什么都看不出。但受到天谴之时神力震荡的历劫战神,怎会毫无所觉?
他都想起来了。想起了明明相爱,却为天命所迫不得不相杀的生生世世,想起了张灯结彩红烛高照之中那穿心一剑,想起了炎岛坠落的碗大的莹紫花瓣,想起了九重天宫之中的年年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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