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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华鸢看他神情严肃,低笑一声:“怎么样,看明白门道了吗?”
“竟然真是紫钢?”晏存继震惊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可置信般的又将那钢索另一头抓在手里,双手一拉,仔细听那金属震颤的声音,不由得震住了:“怎么会这么轻!”
季华鸢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要是沉的话,谁还肯把它捆在腰上,拖也拖死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晏存继望着手中安静的紫钢索,心中不由得慨叹,当真是精妙功夫,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今日本是疑心季华鸢对他说谎藏拙,虽然到最后没有诈出季华鸢的鬼来,却能见识一把这稀罕物件,也算是有所收获了。
季华鸢叹了口气,将钢索从他手中拿回来,往腰上比了比,又叹一口气,干脆折了几下一圈一圈地绕在手腕上,紫钢细细密密地在他手腕上环绕,转眼变成了一只八寸长的护腕。季华鸢灵巧地甩了甩手,将衣袖拉下来盖住,半分也没留下手上缠了东西的痕迹。
晏存继当真要看得呆了,他喃喃道:“真是神了……这东西,连寻常紫钢份量的两成都不到,柔韧性却是紫钢的百倍……更重要的是,他还保留了紫钢的……”
“保留了紫钢的坚固。”季华鸢随意地开口接过话,目光淡淡地扫了目瞪口呆的晏存继一眼,随口道:“少见多怪,土猪。”
晏存继的脸瞬间就憋紫了,他一把伸过手指着季华鸢,“你”了半天,却是一句话也顶不回去,只能空翻着眼珠子。
长这么大,他什么骂没听过,季华鸢从前骂他丑八怪他都忍了。可是——土猪?他堂堂西亭王储,怎么可能是土猪?! 可是,令他颓丧的是,他真的被这宝贝震住了。至少他不得不承认,他觉得这件事难以想象。而季华鸢却表现得如此风轻云淡,当真衬得他好像什么都没见过一样。
晏存继终于放下了手,愤恨地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再不招惹季华鸢了。
车箱里静默了片刻,季华鸢忽然低笑一声,他主动坐近了晏存继,伸手捅捅他:“王储殿下,你的布兵图呢?”
“没有!”晏存继没好气地回道。
季华鸢眨了眨眼睛:“别这样啊……你西亭王储的信用,已经是你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可别自砸招牌啊。”
晏存继回过头来恨恨地瞪着季华鸢,终于忍不住喝道:“季华鸢!你是故意的!”
“我怎么了?”季华鸢无辜地看着他。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疑心你,明明心里没鬼,却装作一副心虚的样子,非套我开出了丰厚的条件,才给我看你这根本没什么猫腻的宝贝!” “喂喂……”季华鸢不乐意了:“我一开始就说了只是寻常紫钢索,是你自己土包子一个乱咋呼,还怪得了我?”他说着,白嫩嫩的手心往晏存继眼前一摊,催道:“快点快点,愿赌服输,少废话!”
晏存继无限愤懑地踹了一脚轿子,从袖筒里扯出一张早就被揉得皱巴巴的纸,胡乱往季华鸢手心里一拍,嘟囔道:“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
季华鸢丝毫不恼,只是故意皱了皱鼻子,嫌弃道:“像是猪圈里掏来的。”他一边说着,不顾晏存继青上又蒙了一层黑的面色,将纸团缓缓展开。
这是一幅货真价实的布兵图。季华鸢将折皱了的纸页捧在眼前,用指尖比着一寸一寸的看下去。
晏存继确实听了他那晚的一些话,没有傻到把所有狼崽子散入山林,妄想逐一突破。不过他也没有完全受季华鸢摆布,这倒是季华鸢早就料到了的,晏存继如此自负又多疑,怎么可能真的完全按他的心意来?他没有按照季华鸢说的将多方位兵种分设齐全——晏存继的排兵非常简单,三成兵力与总兵台一同守在入山的西祁,其余七成兵力放在东祈峰作为主力。晏存继在东祈山上用朱色笔迹圈出了四个小字:三叔八成。季华鸢抬眼看着他,压低声音道:“以七对八,有把握吗?”
晏存继哼了一声,语气中颇有几分自负:“已经是抬举他了。”
季华鸢懒得搭理他的脾气,只低头仔细思量了片刻,方点头道:“你若有把握也好,只是……你当真确定三叔会将主力放在东祈?”
晏存继怪声哼哼了几声,似是非常不情愿作答似的:“不放在东祈放在哪里?今天白天南皇在,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动手。等南皇傍晚下了山,我自会请旨陪北堂王一同为太后守灵。佛殿在东祈,我就待在佛殿里,他不把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