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部分(第2/4 页)
脚下一顿:“我还有几个师父?”
“呵,真当我西亭王储是草包一个吗?北堂朝手下四大护卫,难道不就是东门里负责带着你的训教老师?”
季华鸢愣了愣:“这……我倒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晏存继只不过一笑,耸了耸肩,便不再说话了。季华鸢也适时地放过了这个话题,两个人一同无声地向内殿走去。季华鸢本还有些苦恼要如何不出声音地推开尘封已久的殿门,但是出乎他意料的,除却用来当作灵堂的外殿紧紧锁着门之外,整座内殿都敞着门。清凉的晚风穿堂而过,给人以非常清新干爽的感觉。季华鸢和晏存继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些许的惊讶。晏存继正欲上前,却被季华鸢伸手按下,季华鸢无声地走到内殿门口,将掌心完全抵在门柱上,屏息闭眼听了许久,确定屋里没有任何人,才稍微放心地朝晏存继点了下头,二人一同跨进内殿中。
这是一座非常空旷却又非常充盈的寝殿。季华鸢刚一踏入,就微微有些怔忡。大概是有专门的宫人长年打扫的缘故,内殿中摆满着的植物没有一株枯萎,反而尽显欣欣向荣之态。先太后是一个非常与众不同的女人,偌大的寝殿里植物遍地,却没有一株带花,都是绿油油的宽窄叶植,叶片被擦得油亮亮,十分漂亮。明明是夜晚,却让人想到阳光。季华鸢有些愣愣地走上前,微微蹲下身子,伸手去抚摸君子兰挺括宽大的叶片,不知道心中是何感想。
晏存继走过来,微微勾了勾唇,低声道:“鸢儿也喜君子兰。”
这一次,他没有刻意为季华鸢避讳。他又低声轻念道:“君子兰。”而后闭上眼,轻轻地深吸一口气,不知在想什么。
季华鸢没有理会他的出神,自己一个人提着脚尖向内室走去。这间寝殿其实布置得非常简单,并没有皇宫中其她宠妃宫殿的金碧辉煌,反而很有普通书香人家之风。外厅有一张藤编的小圆桌,放着三个藤椅,周围高低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绿植,叶片堆叠紧凑得几乎让人一眼看不过来。而内室却更似是寻常女子闺房,一张非常宽大舒适的床,被褥都是淡雅的亚麻色,两个宣腾腾的枕头随意地放在床上。窗台上摆着一株精心剪枝修型的百合,大概便可算作整座寝殿里唯一有了人间气儿的饰物。内殿中还有一个宽大的梳妆台,一面光亮的铜镜,一个深藤色的柜子,靠着窗边置着一处低矮的软塌,再无他物。季华鸢能看得出先太后很喜欢藤,这殿内的桌椅、床榻、妆台,甚至是台上的妆奁,都是藤编的,古朴而又精巧。
舒服。季华鸢斟酌沉吟了许久,只有这两个字。这房里无金银玉器,也无精致壁画,只有舒适。先太后已经过世多年,而那妆台上依旧随意散放着用了一半的胭脂、黛粉,一些精巧漂亮的簪钗。那只象牙色的木质梳子让季华鸢观之莫名的心动,他走过去,轻轻地摩挲过,只觉得一颗心简直软到了云端。
卿质如云,原来如此。跟这样的女子生活,会让你忘了自己身处的那些争端,甚至也许会让先帝忘了自己是皇帝。季华鸢呆呆地站在妆台前,仿佛那个容颜清秀的女子就坐在镜前,用梳子轻轻地梳理着如云的长发,回眸一笑,让你的整颗心软进了云端。
明明空隔多年,明明两人素不相识,可季华鸢总是觉得,先皇后一直住在这里,从未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逆鳞(三)
季华鸢虚空地伸出手,在空中轻轻地描摹着那个女子的眉眼,渐渐的,那双眉眼和北堂朝的重合起来。季华鸢怔怔地望着妆台前那个空放着的软凳,仿佛看见属于北堂朝的笑容,正在一个柔美的女子容颜上缓缓绽放。
他竟觉得莫名的情动。季华鸢深吸一口气别过头去,几步走到窗边,将虚掩着的窗户大大推开,望着外面蔚蓝的夜空,心跳声仿佛成为了夜色中唯一的声响。
晏存继无声地走到他身后,停下,声音沉凉如水:“这个女人,不会逊色于你母亲。”
季华鸢闻言微忡,几番欲语还休后,终于只是望着远处成群的宫殿,低声道:“必定胜于我母亲。正如,北堂朝胜于我。”
“那是命运善待。”
“不。”季华鸢摇头,低笑一声:“你还不明白吗?命运善待始于慧根。先太后是有慧根的人,而我的母亲和我,只空有傲骨罢了。”
晏存继在他背后沉吟,季华鸢并不回过头,只是在拂面的晚风中,缓缓地闭上眼睛。他在想念北堂朝,想念那个好似能包容世间万物的怀抱。
“我懂了。”晏存继突然在他背后说道:“只有能看懂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