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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拉关系将女儿送进行宫了。那侍卫明明老远瞧见季华鸢走过来了,音量却半点不见放低,一个劲地和对方渲染那姑娘的脸蛋多么好看、身段多么曼妙。季华鸢走近一些,听见另一个侍卫笑着呸了一口,笑骂道:“脸蛋好怎么啦?再好也不是奔你来的!草根命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家世!”
被骂的侍卫也不恼,只是笑着回啐一口,说道:“家穷怎么了?家穷我也是亲爹亲娘的儿子,千里一独苗宝贝大的!”
季华鸢终于听不下去了,他停步在两人身前,对方长得人高马大,足足比他高了小半头,而他却丝毫不占下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冷声说道:“大白天不好好站岗,斗什么嘴。”
两个侍卫垮下脸来,也不回话,其中一个拖拉拉地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了。季华鸢叹口气,自己进院去。他知道,侍卫局是北堂朝一手拨拉起来的,也算是半个嫡系骨肉,侍卫局的人明里暗里给他甩脸色看,说到头来还是为了一个北堂朝。季华鸢想到这里不由得苦笑,当真是骂也骂不得,忍也忍不了,说到头来却还是自家人,这冤枉气他也只能自己默默吞了。
容易吗?季华鸢仰天长叹,他为了这一番计划背了这么大骂名,若是计划不成,他可当真再抬不起头来做人了。季华鸢叹着气回房,铺开纸笔给晏存继画排兵路线图。他手上勾勒着群山的走向,蓦然回想起昨夜月色下晏存继说的话,忍不住轻笑一声:原来那人终归还是骗了他,也罢,左右他从未给过那人十分的信任。季华鸢握紧笔,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算计。
只是他心中的想法只是隐隐有了雏形,这其中许多细节,还需要他慢慢推敲和填充。季华鸢提气凝神,将注意力集中在笔锋上。心中却道:北堂朝,你看着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掐指算来,今天是御驾摆驾汤鹿的第四天,所有人心心念念的温泉会,就在今晚。按照惯例,皇帝会挑选宠爱的妃嫔与其共浴,其他各人按照殿群划分区域,分别共处一室的不同温泉中。除皇帝外,当以北堂朝为尊,处旭烈泉,晏存继次之,处皎月泉。季华鸢一早便知自己要是过去了,就免不了被晏存继强拉着以“作戏”为名行“非礼”之实,于是从午饭后便开始频繁地请御医装病。那一干老头子被吆喝到星辰殿来左一次把脉又一次察颜,床上的人分明脉象稳健,面色红润,若说是有什么大碍,充其量能拿眼底那两片淡淡的青色做些文章。可即便再逼着他们细看,他们最多也只能说出一句“疲劳过度”来应付,实在是没什么毛病。可是季华鸢却偏偏就是躺在床上皱着眉捂着胸,一会头疼,一会胸闷,一会反胃,一会剧咳。真要说有什么病,那就八个字:居心叵测,闲得发慌。老太医刚刚颤巍巍地说了半句“您瞧着似乎并无大碍……”季华鸢就一把抓起那老先生的手腕,抬手就要往自己额头上探去,用极为虚弱的声音说道:“怎么会无大碍,您摸摸,都烧成什么样了……”
那老太医再不关心行宫中的琐碎事,也知道季华鸢如今是双龙争夺的人物,哪敢碰他一下,连忙撤了手一叠声地说道:“诶呦,别说,确实是发热了,定是受了风寒!公子先床上歇息着,老臣这就去给您开些祛寒的汤药。”
季华鸢似是犹豫了一下:“那我这温泉会还……”
老太医一愣,下意识地说道:“体寒最适合泡温泉了……”谁料他话音刚落,季华鸢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那个年轻人撑起身来坐在床上轻声一笑,声调低沉冷冽:“噢?太医当真?”
那老太医瞬间灵至心头,一拍脑门,叹道:“老朽年岁高了,老糊涂了!公子本就有风寒在身,一热一冷可怎么是好!这温泉会,去不得,千万去不得!”
季华鸢终于满意了,他点点头,故作惋惜地叹道:“哎……本还想去见识一下,看来当真要留有遗憾了……顾大夫,替我去回了圣上吧。”
“是,是。”老太医连忙应是,拎起桌上的医药箱抬腿便急匆匆地一路小跑出了星辰殿,只觉得一胸一背的汗早已湿透了官服,竟是一刻也不肯在那吃人的地方多作停留。
季华鸢望着他逃命似的背影,缓缓靠回到床头上,收敛眉间的狡诈和阴冷,沉沉地叹了口气。
季华鸢一个人静静地卧床“养病”,行殿里的宫人侍候他吃过晚饭后,便都被太监局的人拢走了去温泉会场帮忙。温泉会是汤鹿盛事,几乎阖宫倾动。这偌大的宫殿渐渐的竟然只剩下季华鸢一人,天渐渐暗下来,他懒得下地亮灯,便就靠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星空,一个人出神。
戌时刚过,整片殿群的灯火便霍的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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