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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南皇也是嘴里含着。而我自出生起,就没他那么受宠。”
“啊?”
晏存继放下筷子,面色平静:“北堂朝应该替你细查过当年西亭那码子事了。我是宫女生的,在交给王妃前几年一直被父王藏在一处破败的冷宫里,纯粹当成小杂役来养。父王不待见,所以娘便也不待见。那时候小,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但还记得我娘立着眉毛骂我的样子,记得那时候经常每天只有早饭可以吃。”
季华鸢听得呆了,他真的未曾想过,这个如今眼带春风、呼风唤雨的王储,曾经过过那样窘迫的日子。他下意识地想问下去,话却噎在了嗓子眼。晏存继看着他呆愣的样子,笑了:“不过也没那么惨。男孩子嘛,不挨过饿怎么知道肉是好东西,不挨过打怎么有野心去争人君。”
季华鸢似懂非懂地点头,轻声问:“那你是怎么变成王储的?”
晏存继又笑了:“后来我被转交给王妃抚养,噢,开始的那几年父王对我依然没有好脸色,他不肯相信自己真的不能再让女人为他诞下龙子。直到我七岁,父王才像是认了命。而王妃在那几年里,已经把我调教得很好……”晏存继说着,眉眼间带着几分怀念,又带着几分得色:“我聪明嘛,吃过苦的孩子,能吃饱饭就很愿意学习。父王终于看见我了,他觉得我不错,才终于有了把我立为王储的打算。到现在,他已经接受了我就是他唯一的儿子,而且是好儿子,文韬武略,样样都值得他托付江山。”
晏存继说到这,停下,突然回了神,贼笑着回头:“怎么样,土包子摇身一变成了未来的西亭王,威风吗?”
季华鸢只能怔怔地点头,他垂眸低声问道:“你……不会恨我娘吗?是因为她,你的生母才会没名没分,才会那么对你。”
晏存继嗤笑一声:“别开玩笑了!若真是好母亲,又有哪个不为孩子着想的?她若是指着我飞上枝头才肯爱我,这娘还有什么用?”
季华鸢一噎,却不得不承认晏存继说得有道理。可是……季华鸢抬起头,有些迷茫地看着晏存继大大咧咧的表情。他当真难以将晏存继和受欺负的小男孩联系在一起,这人是妖孽一般的存在,似乎从来都只有他欺负别人算计别人的份,他嬉笑怒骂,放浪而快意,哪里轮得到他去吃苦挨饿呢?
晏存继有些惋惜地拨了拨盘子里没有太多肉的骨头,低叹一口气,突然说道:“你娘,真的很好。对我对你,都很好。”
“嗯?”
晏存继轻轻一笑:“你娘名叫沈亭鸢,小字鸢儿。据说你爹曾经说过,如果他们有了孩子,就叫季怀鸢,是你爹心里有你娘的意思。虽然你爹到最后也不知道你娘肚里的孩子就是他的,但你娘还是给了你这个名字。那日事情临头,你娘托人将你抱走,要把名字写在纸上放在襁褓中时却突然提笔将怀字改成了华。她对我说,她希望你不要像你爹一样,为了爱人如此痛苦、如此身不由己。让上一代的悲苦离别随风而去,留在你生命里的都是灿烂之物。华,乃天上的光晕,她希望你即便一个人,生命里依旧华光满照,温暖如日。”
季华鸢心底大震,眼泪积蓄在眼眶中却犹不自知。晏存继收起回忆的表情,对天翻了个白眼,伸过袖子用刚才擦油的地方给季华鸢粗鲁地擦了擦眼泪,低声说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这是在外面,易过容也不能这么丢脸吧!”
季华鸢这才回过神来,忽略了脸上油腻腻的感觉,自己低头拭泪,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堵塞的嗓子。晏存继放着他自己去收拾,叹口气,像是无奈,又带了些怀念的神往:“刚被领到你娘宫里的时候,她躺在亭子的摇椅里午睡。宫女把我放在她身边就走了,我很怕,整个人都在抑制不住地抖,我把偷来的小刀藏在袖筒里,想着她若是打我,我就把她的脸划破。哈,女人不都在意那张脸吗?可我把小刀比在她的脸上时,却惊得呆住了,她真美,真的,闭着眼睡着,还是那么美,让人看了就惊心。她睫毛颤一下,我手一抖,居然真的一刀划了上去。那刀太钝了,只割破了薄薄一层皮,她醒了,有些诧异地伸手去触碰,看着指尖沾上的血滴,再看我哆哆嗦嗦的怂样子,却竟然笑了。”
晏存继说到这,自己也笑了几声:“我也真是怂啊,吓得差点尿裤子了。可她却只是随手将那几滴血珠沾去,而后对我笑了,说:你就是他那个儿子吗?你别害怕,我不打你。”
“啊?”季华鸢忍不住惊呼出声,转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住了口。
晏存继笑,眼底有一丝无奈的宠溺一闪即逝:“想不到吧?我也想不到,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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