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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岂止是打乱了自己的计划,连自己的心,似乎也被他左右了,变得那样优柔寡断。晏存继低叹一口气,道:“不必。北堂朝派去的人,你们跟紧就好。若有不妙,再动手不迟。”
身后人愣了一下,却还是道是,转眼间,便又消失得悄无踪迹。
空荡荡的宫殿里静得似乎能听见空气凝固的声音,晏存继终于拖长声音唤道:“阿九——”
“殿下。”门外的阿九立刻开门进来。
晏存继缓缓将嘴角挑到一贯的位置,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懒声道:“季华鸢人呢,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见人。”
阿九垂着头:“殿下,人刚到,在殿外。”
晏存继露出一脸邪笑,站起身往外走:“正好,我可要看看,他昨晚回去和北堂朝吵成什么样,今日眼眶子底下是不是还带着青紫色。”
晏存继声音放浪,毫不遮掩,季华鸢远远的就听见一句北堂朝,又听见一句青紫色,虽然不明所以,却也能猜个大概。他看着晏存继一脸邪笑走出殿,冷哼一声:“殿下除了这些口舌功夫,没有正事消磨时间了吗。”
晏存继哈哈笑着,一直打量着季华鸢的脸,直盯得季华鸢皱起了眉,才说道:“奇了,我瞧你面色如常,昨晚回去后竟然没有与北堂王吵上半宿?”
本是一句调侃,季华鸢听了却是心头一颤,是啊,他若当真不知云寄是奸细,昨夜怎可能不闹。季华鸢想到晏存继生性多疑,心念电转间,便干脆呵呵笑了几声,只道:“天家之爱,我又如何能强迫得了他,为我一心一意。”
晏存继这倒是有些愣了,他仔细打量着季华鸢,季华鸢也刚好恰到好处地摆出一副淡漠的冷脸回望他,许久,晏存继有些惊愕地摇头,道:“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能为了北堂朝容忍到这般地步!”
季华鸢只是扯嘴一笑,也不说话。晏存继嗤了一声,用手上的扇柄敲了敲季华鸢的肩头,说道:“装什么,你面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其实在乎得很,我说得可对?”
季华鸢用鼻音轻笑一声,也不搭话,只是问道:“今天又要去哪里,又要扮演什么?是地主还是纨绔,游客还是商人,直说吧。”
晏存继大笑,抬头望了望天,说道:“今儿是个阴天,不适宜出门,你不如就陪我在你们南怀皇宫里转一转——我听说,你们有一个老大的书库,还想着去找一找,有没有我没翻过的春宫。”
季华鸢已经自然而然地过滤掉了晏存继口里吐出来的不堪的字眼,只是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一瞬间被耀眼的阳光晃花了眼,他用手遮在自己的额头上,重复道:“阴,天?”
晏存继居然厚着脸皮抱起肩膀打了个哆嗦:“真是的,冷。”
这块贱骨头,谁遇上了,都只有没辙的份。季华鸢憋着火,长吸一口气,咬牙道:“行!去!”
凭着季华鸢的印象,晏存继要找的大书库,应该是北书房。北书房名为书房,实际上,确实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书库。那是南怀皇家最古老的书库,季华鸢只有在当年高中之时,受邀踏入过一次,被那行行列列整有五人高的巨大书架震慑,自此再不能忘。
天下文人,有谁不会爱这样一座宏伟壮观的书库。即便未经允许不能翻阅,光是用眼睛看一看,用指尖触一触,那种读书人永远难以戒掉的清高就会获得无比的满足。
季华鸢,当然也不能免俗。实话说,与其和晏存继窝在酒楼茶肆中闲侃,他倒真的宁愿与晏存继去北书房消磨时间。平日里自己要进去,还要带着北堂朝的腰牌才行。
厚重的黄金锁,更厚重的朱漆门。年老的太监替他们开了门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下。季华鸢踏入门槛,本是极细微的脚步声却在这摆满了书却依旧空旷的大殿显得格外突兀。季华鸢踏进另一只脚时,刻意收了声音,不愿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生怕惊动了沉睡在这里的万册古卷。
“哈哈!季华鸢!这鬼地方还真是大啊!”晏存继咣咣两脚踏进来,大声惊叹道。
季华鸢忍无可忍地叹口气,强迫着自己快步走远离开晏存继,心道:这世间有力量的东西太多,但是已经没有什么,能拯救晏存继那颗被污浊染透了的心了。
“哎,华鸢,你跑什么!”晏存继好像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嗓音,提起脚咣咣咣追着季华鸢跑过去,道:“这里这么大,你不带着我,我走丢了怎么办。”
季华鸢回过头,面色严肃地回答:“北书房历史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传言这里两道暗门,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