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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除了飞鸢楼。
北堂朝的声音有些低沉:“赏吧。”
如松在门外顿了一顿,有些犹豫地应了是,低声道:“这么晚了,王爷还不用了膳休息吗?”
屋里没有人回应,如松瞬间冒了汗,谁都能看得出北堂王今日心气不顺,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嘴触了王爷逆鳞了。
许久,北堂朝低闷的声音才从屋里飘出来:“你们都退下吧。”
如松长长松了一口气,稳着自己声音道“是”,才刚一转身,却又听北堂朝唤他:“等一下。”
如松躬着身子对着门:“王爷吩咐。”
“你进来。”
“是。”如松轻轻推开门,蹑着步子走进屋去,看着一桌子完完整整的菜肴,却是一字不敢劝,收回眼神盯着自己的脚面,又说道:“王爷吩咐。”
北堂朝看着自己面前的长寿面,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张口了无生气地道:“趁着菜没凉,都端到飞鸢楼去吧。脚步快些,别让他吃到凉饭菜。”
那声音里有太多的失望和无可奈何,如松一字都不敢多言,低声应了是之后无声地快速出门,叫人将饭菜撤下去。北堂朝看着下人鱼贯而入,端着饭菜进进出出,一会功夫就只留下一张光溜溜的桌面。他将视线从未来得及关上的门缝溜出去,只见皓月当空。晚风拂来,清透之下竟也有一丝冷。
北堂朝叹了口气,看着最后留在屋子里听吩咐的如松,淡淡开口道:“熄灯吧,本王累了。”
如松闻言,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恭顺地退下,而是站在北堂朝面前一动不动,拱手道:“王爷,华鸢主子请您飞鸢楼一叙。”
北堂朝心中骤然一喜,却疑惑道:“他什么时候递来的话?”
“回王爷,主子早就吩咐下了。要奴才赶在您休息前邀您过去。”
北堂朝顷刻间便是连欣喜的神色都藏不住了,他也不顾下人在场,自言自语道:“真是顽劣性子,非要这样拿捏着我”,一边说着,身子已经站了起来,绕过如松兀自向飞鸢楼赶去。那脚步里,尽是藏不住的心急。
如松在背后看着北堂朝急慌慌的身影,心道:这王爷的心,真是系死了在楼里那位的身上。这么多年,隆宠浓重的大有人在,却又有谁会让王爷如此心神不安,乱了分寸呢。
北堂朝推开飞鸢楼门的时候,季华鸢就坐在海棠树下的棋盘前。北堂朝透过夜色看见他清秀的面庞,还有带着几分揶揄的笑。季华鸢开口,声音清清脆脆:“我还以为你存心要我饿肚子,怎么又差人送了这么一大桌夜宵进来?”
北堂朝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那些与身份面子不相符的小心思又怎么好说出口。他走上前,只是低声问道:“饿坏了吧。”
季华鸢不以为意地掸了掸衣袖,道:“也只是比平时晚了几个时辰。”
北堂朝嗯了一声,便不知道该怎么将话接下去。只能是低着头看着棋盘上的黑白棋阵,心道,现在这样,竟然是比当年他刚追求季华鸢的时候还尴尬。
“觉得熟悉吗?”季华鸢的声音像是隔了一层雾,他看看桌上的黑白棋子,又看看北堂朝,眼里盛满了如这晚风一般自由清凉的笑意:“北堂朝,要不要一起下完这盘棋?”
北堂朝一愣,像是有一支清泉引流进了心里,清甜感却一瞬而逝。北堂朝缓缓摇头:“还是就摆在这里吧……也是我们从前的,一点影子。”
季华鸢略略一哂,道:“好吧,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你说得太晚了,我已经自作聪明地毁了一点你珍藏的影子了。”
“什么?”北堂朝错愕,定眼看季华鸢。季华鸢轻轻一笑,像是洁白的玉兰花骨朵一样青涩又俊朗,转身从身后托出一捧卷轴,道:“听说别的院今天金银玉器送了一屋子,我这贫苦人,就只好出卖些手艺讨好王爷了。”
北堂朝一惊,不由得侧过身看不远处的画架,这才发现夜色模糊了那画架的颜色,画架竟然已经空了。他又回头看着季华鸢捧着的熟悉的泛黄的卷轴,有些颤抖地接过来,指尖一抖,拉开系着的丝线,将那画铺在地上的海棠花上,缓缓展开——
那是记忆里熟悉的画面。这半幅残画,北堂朝一个人看了两年,他对着这画醉过,哭过,疯狂地咒骂过,思念过。他的指尖微微扫过那熟悉的带着些岁月痕迹的眉眼,触及季华鸢的那半张脸,食指停在那只清澈的眼眸上,竟是不舍得移动。
“全打开。”季华鸢低声道。
北堂朝努力抑制着手臂的颤抖,将画轴一直卷起的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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