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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传出,更有云寄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和满院潮湿的泥土味一起刺激着季华鸢。太阳穴里像是有人擂起了鼓,咚咚咚咚跳得要炸开了一样。季华鸢浑身冻得打颤,看着翟墨拿着一股红绸子犹豫着站在身前,干脆自己痛痛快快地伸出两只洁白如藕的手腕,举到他面前,道:“绑吧,绑紧些,别让我摔下来。”
季华鸢只说完这一句就立刻住了嘴,他本是想要用轻松欢快一点的语调调侃这一句,却没想到自己的声音真的发出来竟是那样湿软、打着颤。他叹了口气,低声道:“快些吧,叫他看见了,不知道又要怎么折腾我。”
翟墨终于叹了口气,道:“你忍着些。”说罢便极为娴熟地将季华鸢的手腕用红绸绕了几圈死死地绑在一起,一伸手,将红绸另一头抛到树干分岔处垂下,翟墨心一横,一咬牙,手上骤然用力,季华鸢瞬间就离了地。
“呃……”背上袭来的撕裂般的疼痛迫使季华鸢抑制不住地痛呼出声,他疼得眼前一黑,许久才渐渐找回模糊的视线。季华鸢轻轻动了动脚,咬牙道:“放下来些,北堂王说了,要我脚尖和地面若即若离,挣扎起来才好看。”
翟墨终究还是于心不忍,却不敢违抗北堂朝命令,只能将绸子又向下放了几寸,让季华鸢的脚尖搭了地。
“公子,您……又是何苦!”
“翟墨,”季华鸢闭着眼,气若游丝,低声道:“秋雨来说的话,你信不信。”
翟墨一愣,似是没想到季华鸢此时会向他问起这个,他低着头看着季华鸢的身子,轻声道:“我相信他说的事实,却不相信他加给你的动机。”
季华鸢用最后的力气勾了勾嘴角,只发出了气音:“那你觉得,我的动机是什么。”
“我不知道。”翟墨叹口气,轻声道:“我只是愿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更愿意相信你——相信你绝不会和晏存继勾结起来害王爷!”
季华鸢闭着眼笑,声音低沉轻缓,似在对着翟墨,却又似自言自语道:“是啊,你都信我,为什么,他不信。”
“你心中若真有千般苦楚,为何不肯跟王爷解释一句!”翟墨闻言急道,眼看着季华鸢气息愈发虚弱,心里真是恨死了这人倔强的脾气。季华鸢存了存力气,低低冷笑一声,一字一字道:“无论是今天,还是两年前,季华鸢何时解释过一句!”他说着,敛了面上最后一丝表情,空洞的眼睛看着那明亮的窗纸背后透过的两人嬉闹缠绵的身影,缓缓合上眼:“若是连这点信任都要自己巴巴地求来,季华鸢才真正是可悲了吧。”
翟墨闻言愣住了,看着眼前半吊在树上,面白如纸的季华鸢,又怔怔地回过头看那隔着一道门后淫靡的影子,一时间,竟觉得冷风穿心过,霎时只余下空荡和清冷。
北堂朝卧房大床上,云寄早已被剥光了衣服,肤白胜雪,又如脂般滑腻。云寄素来清淡,今日竟是少有的放荡。他伏在床上,双腿大开,青丝一缕一缕掉落在背上,云寄将胯抬高,上身却紧贴在床上,扭过头来,用迷离的眼神看着北堂朝。
北堂朝的眼睛里有欲在燃烧,可那欲的后面,却又像死那样冰冷。
北堂朝看着云寄妩媚妖娆的神态,心里无半分兴味,只是配合着说了一句:“妖精,存心勾本王。”便略显粗暴地将云寄压在身下。
云寄焉能感受不到身后人的漫不经心,他忍住痛呼,心中凭空多出几分凄凉来。
季华鸢,我费尽心机,只能让他恨你,却不能让他爱我!而你,什么也不用做,虽然中了我的圈套,却能让他的心再也装不下别人。
季华鸢,到底还是你,技高一筹!
作者有话要说:
☆、熬鹰(一)
到了后半夜,北堂朝和云寄终于熄了灯睡下了。漆黑的院子里,只剩下季华鸢还被吊在树上,那丝绸颇有弹性,只要他轻轻一动,就要上上下下地抻悠上好一会。那脚尖一会够在地上,一会又被提起,再加上他早就淋了雨受了凉,只吊了一会就从脚底抽了筋,渐渐的浑身都痉挛起来。
他被吊在半空中,整个身子都没了知觉,只能感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汇聚在手腕处,后背的伤已经疼得木了,好似能感觉到身后撕扯开的皮肉,就像树上挂着的纸袋一样随着风晃荡。季华鸢迷迷糊糊地想,他还真没看见过自己的骨头长什么样,他练轻功那样天赋异禀,想来自己的骨型应该也是极好看的。
他努力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终于还是坳不过身心的疲乏,想道:距离天亮北堂朝起床还有好一会,那,睡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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