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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我最初发现你的伤是在背后,我早就把你扔进死尸堆里去了。所有见了敌人就逃跑的懦夫都该被绞死!”
这位懦夫伤员吓得不敢吭声。布里顿继续说:
“保罗,那边打响的新炮都属于比尔将军的部队。他们在前一天傍晚开来,经过一整夜的部署,比尔已将一万八千兵力投入火线。另外还有卢?华莱士将军,他是个从胳膊肘找不到屁股的不辨方向的人,研究了好久罗盘才终于从匹斯堡登陆地找到一条过来的路,晚了整々一天——他的人马已补充了空位,新兵组成的部队就喜欢猛进。有人说他们是傻瓜,有人说他们是天使。至于格兰特的部队,他们昨天还是新手,今天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一股劲乱冲去吃枪子儿了。他们在一夜间变成了老兵,还活着的已经学会匍匐前进。”
他发出—声沙哑的笑声:“今天该轮到比尔和华莱士的兵吃苦头了——这不是这两位将军的过错。格兰特出现一个大的失误。他过于自信,以为随便什么时候只要他一声令下,他就能把邦联军踏平,他为了省事,没有命令战士挖战壕。如果格兰特部队呆在壕沟里,他们三分之二的伤亡均可避免。我敢说,他再不会犯这种错误了。同时,狡猾的约翰斯顿和博雷加德两个老贼今天肯定要竭尽全力向我们进攻。想把我们赶到河里去,今天是他们的最后一次机会。而且还能肯定,他们已准备好大批刚上战场的后备兵力对服我们,所以他们极可能要孤注一掷……”
索尔?西蒙听着听着闷々不乐地皱起眉头来,突然间,他双手向上扬起,厌恶地说道:
“这全是一场流血的闹刷——这场他妈的战争,还有他妈的医疗队——全都是!战场上的所有战士都成了杀人的疯子。他们根本不明白这场战争的原因是什么——完全跟着权力狂的政治家、金钱狂的实业家和荣誉狂的军事家的指挥棒转。我们在这里锯胳膊锯腿到底有何益处?我们统统是疯狂世界的一部分—我们统统是嗜血的屠夫!”
西蒙停下来从医疗袋里取出一瓶半满的威士忌,吞下—大口,保罗忧心忡忡地望着他。昨天西蒙还告诉他,他从未喝过酒。保罗坚决主张医生在工作时一滴酒也不应沾。但他现在知道西蒙的状况很危险,已处在jīng神崩溃的边缘。酒显然能够帮他多忍受一会超度紧张的jīng神压力。无疑,战争已改变了他的面貌。
主治医师很不满意地紧绷嘴唇,“你们这些希伯来人后裔对战争的看法与我们其他人不一样,因为你们天生就经不起打击。”
“上校,你是不是想说犹太人害怕打仗?”
“我在军中服务多年,没见过几个你的同胞入伍。但在你说的那些发战争财的实业家中却比比皆是。”
西蒙的惨白面孔慢々变得通红起来。他的瘦手一会儿握紧,一会儿松开。
“上校,我再问你—遍。你是不是说我是懦夫?”
“冷静,西蒙,你根本用不着害怕。你又不需要扛枪战斗。这里是后线,相对说,你是很安全的。”
年轻大夫那冷酷的嘴唇开始颤抖起来,“拿枪到外面去杀敌要比在这儿用刀用锯砍割自己的战友容易一千倍!”
“这可不是到林子里去打松鼠,砍树墩儿。西蒙,你忘了你头上得顶着弹雨哩!”
西蒙二话不说,放下手术刀,解掉血迹斑斑的围裙,走到墙角,从集中在那里的少数伤员带来的枪堆里抄起一杆,大步向门口走去。
“西蒙?贝恩,你想上那儿去?”布里顿叫道。
“出去逛々枪林弹雨。”
“你立即回来!”
西蒙冲出去,随手关住房门。
保罗也向门口走去,边走边解围裙。
“他妈的。保罗,让他走吧——”布里顿向他吼叫,“你的任务是与伤员呆在一起!”
“正是这个原因,我才要追他——他就是一个伤员。”
保罗跑入混乱喧嚣的黎明。天空黑云密布,风雨yù至,战斗的鼓噪已扩展成一种恢宏的大合唱。步枪火力的乒乓声,大炮的沉重轰鸣,战鼓的疯狂鼓点,以及成千上万兵士的呐喊,此起彼伏,经久不息。黑烟如波涛飞越过树顶,四面火线上,从不断开火的步枪里冒出的白sè园球状烟团飘忽着升上天空,消融进黑烟的天幕之中。空气里充满炮弹爆燃的硫磺味。
在部队跨越一片开阔地的模糊闪动人影的背衬下,他发现了索尔?西蒙——他正没头没脑地奔跑着。忽左忽右,显然已不知方向。
“西蒙,西蒙——!”他大叫,“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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