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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皇上,天佑大殷,实乃万民之福。”
成王却是仿佛没看见,冷冷一哼,调转马头,便在一干朝臣的簇拥下转向另一侧的树林狩猎去了。
阮征碰了一脸灰,站在原地看着成王的背影,却也不在意。
满打满算,从那天碧照楼争吵之后,两人已经半个月没说过一句话。无论是朝上议政,还是阮征主动去御书房问安,每次成王都把他当成空气,阮征却也由着他闹脾气,倒也不着急不生气。
冬狩开始,皇帝便要和武将、大臣分开狩猎。成王带了一队侍卫进了树林,阮征也驱马紧随其后。
成王刚刚的一箭中的,不过是因着那獾子被关在笼子里饿了三天,乍一从笼子里放出来,惊慌失措失了方向,故而才能轻易射中。
成王的马术、箭术都平庸得很,别说是狩猎,便是让他安安稳稳的骑着马在这积雪甚厚的树林里走上一圈儿都危机重重,阮征自是要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成王走了一段,转头见了跟在身后的阮征,脸色一沉,便冷声道:“朕想一个人清清静静的狩猎,都退下吧。”
侍卫勒马止步,阮征走上前去,拱手施礼道:“启禀陛下,林中猛兽甚多,陛下虽箭术武功一流,可还是带着侍卫们护驾妥当些。”
阮征一张口,成王脸上的怒意却更重了,举起马鞭便指着阮征和众侍卫怒喝道:“什么时候朕需不需要护卫还轮到你们这些狗奴才说的算了么?朕命令你们滚回去,摄政王还想抗旨不成?”
众多侍卫被成王骂得灰头土脸,一队人马满面惶恐的退出了树林,成王气的浑身发抖,沉默了半晌,转头却见阮征还立在原地,清俊的面孔又染了一层怒意,便用马鞭指着阮征的鼻子怒斥一句:“滚。”
成王的话音未落,他身后的矮灌木丛里却是一阵响动,成王也是心底一惊,转头一看,便隐隐约约见了那一团枯枝积雪之中的一个凶悍的影子——竟是一头一人高的野猪!
冬狩之前,照例侍卫都会将围场中的猛兽清除干净,以免惊了圣驾。猛然冒出这样一头这般体格硕大凶悍野性的猛兽,阮征也是一惊,却就在他有所反应之前,成王竟然弯弓朝那野猪射了一箭!
成王的这一箭力道小方向偏,只见那白翎羽箭呼啸着从野猪的耳边擦过,只在野猪的脸上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那野猪却受了惊吓,霎时便发狂似的朝着成王冲过来。
成王本就心里害怕,此刻见了这小山一样猛冲过来的野猪,早都吓得魂飞魄散,想躲却手抖得连缰绳都握不住了。
好在他坐下的马匹乃是百里挑一的上等战马,危急关头猛然一退,总算错开了野猪的一撞,可这一闪却也把马术平庸的成王摔下马背。
成王摔得七荤八素,一睁眼睛便见了野猪闪着寒光的獠牙猛刺过来,吓得他紧闭双目大叫一声,只听见刀剑刺入的铿锵之声,成王借机一滚,肩头便是一阵深入骨髓的剧痛。
阮征一剑刺入野猪的胸腹,奈何野猪皮糙肉厚,这一剑刺得并不深,只是重伤了野猪,成王却借此时机捡了一条性命。
野猪受了重伤,便更是疯狂,狠狠朝着阮征冲过来,阮征扭转马头躲过去,便听见‘轰’的一声巨响,那飞奔而来的野猪竟撞在阮征身后的巨树上,獠牙刺入大树数寸之深,野猪一时挣脱不开,阮征慌忙下马冲到成王身边,只见他半个肩头都被鲜血染红,好在他身穿的轻铠是用上等的精钢锻造,方才捡了一条性命。
成王惊得浑身颤抖,拉着阮征便要逃命,阮征一把捉住他,小心翼翼的解开铠甲衣衫,便见了他肩背上一道数寸之长的伤口,皮肉翻开霎是惊人。
“快……快走……”成王看着还在苦苦挣扎的野猪,抖得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阮征眉峰紧蹙,利落的扯下袍子一角替成王止了血,成王惊慌挣扎,阮征只得闷声解释:“我的剑上是上过麻药的,它挣不了多久。”
成王的神色终于平静了些许,阮征很快帮他简单的包扎了伤口,远处的野猪果然没多久就不动了。
阮征横抱着成王坐上马背,自己也翻身上马,二人共乘一骑朝着帐篷走去。
侍卫都被成王赶走了,树林里寒风凛冽,积雪深厚,走起路来十分艰难。
阮征只觉得怀中的身体越来越冷,成王昏昏沉沉的窝在他怀里,唇色发紫,脸色苍白的吓人,阮征深知成王失血过多伤口又深,必须迅速取暖包扎,片刻耽搁不得。
他心里焦急,又走了片刻,见了守林人的木屋,便策马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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