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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义前夕(5)
兵源来自秘密结社、新军的水师(海军)及市井的侠客等。他们将在确认广州的“枪响”后展开行动。
孙文等人以香港的乾亨行做掩护所,另在广州也设有若干联络处。其中最知名的一个联络处外头挂的招牌便是:
——农学会。
明明是医师,却挂着“农学会”的招牌,让外人批评孙文是个怪人。其实孙文早就认为中国必须以农立国才行。
他所敬重的同乡前辈,即在上海时备受照顾的郑观应主张中国的近代化关键是振兴工商业,但孙文对此不表赞同。
——对郑前辈不好意思,我认为中国还是以农业为首要。
孙文经常这样说。
当时主张中国近代化之士将重点放在“富国强兵”,又以“强兵”为近代化之第一诉求。
洋务派(李鸿章等主张近代化者)以“兵”(军备)为重、郑观应以“商工”为重,孙文则以“农”为重。因此,广州联络处才会挂上“农学会”的招牌。
出了乾亨行,孙文跟在香港的医校时期的昔日老师见了面。他们是康德黎()和孟生()博士。
越接近起义之日,他越是谨慎。
然而,他却疏忽了一件大事。虽然在乾亨行见到朱淇时察觉到对方的神色有异,但却以为那是熬夜写檄文之故。
事实上,朱淇在家中就写成檄文,而且还被兄长撞见。
——大逆之罪会祸及全家啊!
兄长大怒道。为免获罪,兄长力劝朱淇及早自首。与其说是力劝,不如说是强迫。
当天,他去到乾亨行,便是为了确认参与起义者的姓名和出身地。
一想到因自己而将令同志们陷于灾难,他的心情忐忑不安。被兄长撞见之前,他在写檄文时也是心惊胆跳。
当时的重罪犯会遭到严刑拷打,死后还要暴尸,谓之“弃市”。梦见自己弃市的景象,他整夜颤抖,早晨起床后脸颊骤然消瘦。自己心知肚明,别人也应该能一眼看穿。
然而,别人却只以为那是熬夜之故。
——今晚就好好休息吧!
孙文也是这样说。
——起义之事已被发现。住手,快住手吧!
朱淇几度想冲口而出,但终于还是没能开口。
——这是极机密。万万不可泄漏风声!
朱淇遭兴中会的伙伴如此警告。而同样的警告换成大清国驻香港侦探韦宝珊对他提出。那是朱淇的兄长密告的对象。
——你必须将功赎罪!
对方提出交换条件。
大清国虽设有密探,但在香港却无法行使警察权。韦宝珊拍电报禀告广州的缉捕委员李家焯。后者有逮捕权,是清廷的执法要员。孙文被指名为主犯。
探访医校时期的恩师,对孙文而言是件快乐的事。
孙文初学医术是在广州的博济医院附设南华医学校,该院院长是嘉约翰博士()。一八八六年,孙文恰是二十岁之龄。
在此之前的一般教育,从夏威夷归来后,他一直在香港就读。在自传中,曾写着“香港书院”,但后来经过合并而成了皇仁书院一校。
在广州的南华医学校就读时,孙文听闻香港已设有更好的医校,仅读了一年便转学到香港,此即香港西医书院。孙文是该校第一届学生。同一届共有十一名学生,任何学校皆同,第一届学生特别具有爱校之心,也特别团结。
香港西医书院后来(一九一三)成了香港大学的医学院。孙文是其前身西医书院的第一届学生,可说是香港大学的老前辈。
探访过昔日老师后,孙文又去拜访西医书院的老友。
起义前夕(6)
小两岁的陈少白刚放弃学医一途,常和孙文高谈阔论而被列为“四大寇”之一,他也参加了此次起义。拜访这样共同参与起义者无须事先预约。
这种拜访隐含着“临别一会”之意。
另有一种是暗自在心底道别的友人,也有虽知起义之事却无法参与的友人。甚至也有在金钱方面提供莫大援助的友人。
到了即将动身赴广州之前,孙文经由会党牵线和大竹见了面。
“夏威夷先生,只要多推几下,大清国一定会垮下来。我想这事错不了。这次我弄到大批枪支,你随时都可取货。”
大竹说道。
大竹知道兴中会揭竿之日是九月初九,是极少数知情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