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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干。
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清溪河跟河边儿上的垂杨柳,忽然特想扇自己一嘴巴子,觉着自个儿嘴特欠——当年陆子言在清溪河边儿上跟我说,就是你心里那意思时候,我还非得死鸭子嘴硬,别别扭扭说了句,我一直拿你当亲哥呢。
现在回想起来,又是一语成谶,过了今儿晚上,陆子言只能是我哥,我只能是丫头片子苏晓儿。
我拉着陆子言,从北门儿出去,又一路往北,走了好大一会儿功夫才停下来。
眼前这地儿也是个小夜市儿,从前是条胡同儿,在我们都是屁大点儿孩子、穿着开裆裤在地上打滚儿时候,这里还是条老胡同儿,叫“平安胡同儿”,胡同儿两边儿是四合院儿,都是小四合院儿,一般是祖孙三辈儿都住里边儿,小四合院儿一般是北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南房三间,都是老祖宗留下的,这样式多少年都没变过。
四合院儿里边儿多种的是枣树,每年八九月份时候,树上结满了暗红色的枣儿,原先,尹潇家一亲戚住这儿,我们这帮丫头小子,三不五时地就跟着潇潇往这儿跑。起先是大人领着,后来大点儿了,就自个儿来,成群结队的,一个个儿整的跟要给锦城现代化建设出一份力似的,殊不知,我们其实就是来捣蛋的。
四少打小儿就是顽主儿,那时候,调皮捣蛋的事儿更是没少干过——今儿上这家儿偷俩枣儿,明儿上那家顺俩石榴。运气好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就能顺点儿东西回来;运气不好了,指不定就被主人发现了,一溜烟撒丫子就跑,那速度,就跟被狼撵了似的。
再后来,我们都长大了,这条平安胡同儿也被推了,说是城市规划,得建高楼,当年就为的这个事儿,闹得还挺凶,住惯了四合院儿的人,谁都不愿搬走,尤其是老人家,世世代代,根儿已然在这儿扎下了,这要一走,等于是被连根拔起。
可到最后,这条老胡同儿,到底是被推了。我还记着我刚来东大那会儿,心里就惦着这胡同儿,拉着陆子言来看,结果一瞧,胡同儿被推了不假,可高楼是至今也没盖起来。
当时我那文人气质就上来了,“哇”地一下就哭了,跟陆子言说,以后秋天再也吃不着枣儿和石榴了,然后我就在陆子言怀里头哇哇哭。
现如今,这条破败的胡同儿再也看不出往日的生气,和记忆里儿时的平安胡同儿差着十万八千里都不止,依然没有高楼,反倒被小商小贩改造成小夜市儿。
我拉着陆子言朝里走,耳边儿净是各个摊主的吆喝声。
刚在清溪河边儿上,心里忒不得劲儿,拉着陆子言就走,结果出了北门儿,脚下不自觉地就走到这地儿了,连我自个儿都纳闷儿。
我跟陆子言说,你看,说是城市规划,要盖高楼,这么些年了,净看着推那些个老胡同儿,可愣是一座高楼没看着盖起来。
陆子言笑笑说,你要是还惦着那枣儿跟石榴,我给你种。
我愣了一下儿说,得,当年我送了你两盆文竹,结果你丫整个一屠夫,养一盆死一盆,这辈子是指不上你给我种枣儿和石榴了。
陆子言又笑笑,没说话。
我拉着陆子言,我们俩顺着巷子继续往里走,我一路就这么拉着陆子言,心里边儿真希望一不留神,我俩就这么走完了一辈子;可现实告诉我,我俩这么一不留神,就走到死胡同儿里边儿了。
要么说现实就是没有想象浪漫。
曾几何时,我以为自己能把想象照进现实,可后来现实告诉我,那是纯扯淡,于是乎,等我反应过来以后才发现,我已经在扯淡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我这辈子就俩爱好——一是八卦,一是扯淡;您还甭觉着我没出息,我可以很明确地说,世界上绝大部分人,一辈子就干了这么两件事儿——且男人喜欢扯淡,女人则爱八卦。男人扯淡,是为了给女人提供八卦的资本;而女人,则是以男人的扯淡为原材料,进行加工再创造,这过程,学名就叫“八卦”。
比方说,我刚才想着,能跟陆子言一不留神,就这么走完一辈子,这就是纯扯淡,事实上,过了今儿晚上,我跟陆子言就得彻底划清界限。
其实我觉着这个事儿就忒扯淡——两年前,我以为陆子言干了什么对不住我跟我哥的事儿,于是乎,我一下儿把陆子言推得老远;然后陆子言带着顾从月,一走就是两年,再回来时候,我发现我根本放不下丫,结果人是回来结婚的;好容易我觉着我放下了,付苗苗又跑来告诉我,当年压根儿没陆子言什么事儿,他才是被算计的那位,然后我心里边儿又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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