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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把玉松公主放在眼里,岂非置陛下的浩荡皇恩和慈父心肠于不顾?”
好个软中有硬、硬中有软的老太监!李潮生这一番话,不仅再次震住了林贵妃,也让崔德妃、徐文妃以及祥王瑞王都面现诧异之色。能说出这番话来,这个据说昏懦软弱的老太监哪里简单?!
崔德妃听得真切,李潮生明着像是两边不得罪,都说了好话。但若仔细想想,再结合方才林贵妃对洗月堂的宫人颐指气使以及把妃嫔们明劝实赶的行径,这个说一句话要喘两声的老太监其实暗地里在和林贵妃别苗头。此中内情真是让人有一探究竟才甘心的冲动呐。
微微一笑,崔德妃颔首点头说:“是个忠心的奴婢。李公公,看你年岁不小了,你在宫中待了多长时日?”怎么她就不知道有此人存在呢!
李潮生不卑不亢地说:“回禀娘娘,奴婢在宫中已虚度六十年春秋。历经三朝,苟活至今。”
祥王和瑞王飞快对视,彼此眼中都有错愕之色。能在宫里活了一个甲子,还无声无息地把一个小公主从嗷嗷待哺拉扯长大,这老太监是个人物!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精存在,早些收入麾下,肯定会是不小助力。
徐文妃向来会做人,看出武令媺小脸上始终有关切之意。李潮生的话刚说完,她立刻对武令媺说:“公主殿下,本宫想讨一杯茶,可好?”
武令媺眨眨眼,心说话,你手边茶几上不是摆了茶吗?略一琢磨,她猜出点什么,痛快点头:“娘娘客气。来人,再给文娘娘上一杯茶。”
徐文妃做戏做足,袅袅站起身向武令媺欠了欠身,笑盈盈道谢:“谢过公主。李公公不怕年高体弱,自咱们进门起就为公主操持诸多繁琐事,想来也渴了累了。这杯茶不要给本宫,只让李公公饮用就是。”
果然是这样。尽管知道徐文妃此举多半是做给旁人看的,武令媺还是心存谢意。她跳下座位,向徐文妃行了一礼,徐文妃慌忙避开不敢受。
武令媺脆生生地说:“玉松多谢文娘娘体恤。”又趁机说,“潮生公公,你快歇会儿,喝杯茶,吃几块点心。”
李潮生急忙行大礼谢过徐文妃恩赏,又做足了规矩谢过公主赏赐点心。他确实是渴了累了,喝茶吃点心可以,但他还歇不得。宫里这些位份高的女人哪个不是如狼似虎?他要是不瞪大眼睛盯着,公主说不定就被这些笑面虎狼吞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徐文妃如此做派,崔德妃心里暗喜,林贵妃自然不痛快。宫中何处不是战场?今儿她不知怎么的,行事总有些失分寸,想来也是因心里太过焦虑才大失常态。在失败面前,林贵妃迅速扭转心态,又是满脸风轻云淡,还打发人去重新取了点心果子奉与在座诸人。
祥王和瑞王略坐坐就走了,说是还要向皇帝禀报办差的事儿。林贵妃见崔德妃和徐文妃屁股上长了钉子,也知道不好留住儿子说体己话,就把他们送出去。
回到洗月堂,见崔德妃和徐文妃哄得玉松公主眉花眼笑,林贵妃眼神更冷。她这个人原本就不善逢迎说软话,皇帝爱重她,也是因为她素来方正不喜谄媚。她想留住玉松公主,但让她纡尊降贵拿出十分的心思去哄小孩子开心,讨好献媚于小孩子,她还真是做不出来。
崔德妃大约也是自重身份,并没有趋前讨好,只是在一旁含笑注视,偶尔插话。可徐文妃是出了名的嘴甜,连皇帝也能被她哄得常露笑颜,何况是个小毛丫头?
此情此景让林贵妃脑中警铃大作,想着崔徐二妃一意哄住玉松公主,定然也是打了和她一样的主意。压下暗恨与嫌嫉,林贵妃打点出温润慈爱的笑脸,不得不加入小屁孩拉拢大作战中去。
李潮生从旁看得真切,虽然耷拉着眼皮像是百事不闻,却能从娘娘们的言语中想象她们的神色。他不禁愈发为公主担忧。林贵妃与崔德妃如此,那位刚刚被降为妃的前皇贵妃陈氏却不知要对公主打何等主意。说来说去,都是太平郡这个食邑惹来的麻烦。
武令媺自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反正她把住把严嘴巴,绝不轻易开口说什么,只是一径傻乐。娘娘们唱念做打俱全,她就全当看戏了。
穿着纯天然貂毛镶边锦袄,吃着古代宫廷美味可口的点心果子,品着前世辛苦一年也买不起的极品好茶,还有娘娘们的明争暗斗可以欣赏,武令媺暂时有安逸感觉。
忽有宫人来报,泰王和寿王到了。武令媺不待李潮生提醒,自动自觉从座上跳下地。崔德妃笑吟吟地说:“泰王是本宫之子,是公主的八哥。寿王在生母病逝后,曾经放在先皇后膝下养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