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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着,等着天空上最黑暗的一段时间过去。
第二天凌晨有清洁工出来打扫,店铺次第开门,直到看见很多人出来晨练她才从桥洞里爬出来。林顺头发凌乱,衣裳不整,手机早被那司机抢了,她走到一个便利店门口可怜兮兮的对老板娘说:“能不能借我打个电话,我昨天晚上被抢劫了,现在身上没有钱,等我朋……”看她满身狼藉的样子老板娘早就猜出了八九分,她还没说完那老板娘就说:“打吧!”
她想了想,还是没有打给曾瑞,她不想让杨凡知道,直接播了程敬南的手机。可是却等了很久很久,打了好几个电话,程敬南不接。
林顺听着电话里冰冷机械的回复,不知为何眼泪就上来了,泣不成声。
她就在店里,没有再打电话,这时候才发现脚心又红又肿,中间隐约还能看见嵌在里头的一片碎玻璃,一碰钻心的痛,直痛得眼泪汪汪倒吸气,身上也是臭烘烘的。很多年后她再次经过那个小镇去看了那桥,才发现桥底下堆的都是成山的垃圾,可是那个晚上她竟然没有发现有多难受,可能是太害怕了吧。
老板娘看她这个样子劝她说:“小姐,桥头那里有家诊所,我看你还是先去把脚上的玻璃处理一下吧。”
她向她点点头说:“谢谢你!”说着扶了墙壁,往桥头走,对面确实有家诊所。
程敬南就那样看着手机明明灭灭几个轮回,忽然却又没了声响,他披了衣服准备去上班,走到半路却还是变了道,往家里来,急转弯,轮胎和马路发出巨大而尖锐的摩擦声。他找出手机,打了来电显示上的那个号码。
听完老板娘的话,程敬南几乎是呼啸着来的,看到诊所里坐着的林顺,他脸色铁青。
林顺垂着睫毛,眼睛看见地下一个阴影好似被什么笼罩,她一抬头就看见了门口的程敬南。
“那么晚谁让你出来的?”程敬南看着她狼狈凌乱的样子,不顾她惨烈的境遇,先发制人。
她乍然看见程敬南,眼眶一酸:“昨天……”
程敬南却又粗暴的打断:“行了!上车。”说着他转身走出去。
林顺站起来,昨天带着嵌了玻璃的脚跑了一个晚上都不觉得痛,可是被医生夹出了碎玻璃包扎了,她才觉得痛,刚一站起来痛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直往地上瘫。
程敬南铁吓得脸由青变白,一个箭步冲上去揽住她的腰,看见林顺眼里璀璨的泪光,这才注意她的脚。程敬南一声不响拦腰将她抱起,林顺乖乖的将头靠在他怀里,眼泪使劲的流。
昨天那么凶险的境地,早晨在桥底这样凄惨的状况林顺都没有哭,这时候却忍也忍不住,眼泪纷纷扬扬,她一哭程敬南的心更乱。
一路上他开着车没有看她一眼,也没有再说一个字。林顺委屈的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咬着牙,可是眼泪还是无声的流,她委屈,伤心,难过的不知道是这悲惨的境遇还是程敬南的冷漠。程敬南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冷漠过,更何况现在的她是这样的害怕,她微微蜷起身子,整个人在絮絮的发抖。
程敬南两道浓眉蹙起来,眼镜里闪烁着阴晴不定的光,他一般生气到极点的时候都能保持脸上的平静,这次却保持不住了,而且都不知道他自己在气什么,气她带给他莫名的恐惧,还是气自己。这个女孩怎么总有本事让他心乱,怎么总有本事把自己弄得那么凄惨,上次是拍广告得伤寒住了一个多月的院,这次又是……差点……差点她……他都不敢往下想,背上已经有一丝恐怖凉意袭上来,握方向盘的手便禁不住一颤抖,难道今天早晨他不接电话,他不临时改变主意,她就不再打他的电话了吗?
可是她还在哭,她还敢哭,程敬南忽然踩了刹车,横过身来大手一捞,她的腰便紧紧的被他攥紧在怀里,他将她抱得那么牢,那么紧,仿佛要证明些什么,仿佛这样他就能驱走牢牢占据他心头的恐惧。她可怜兮兮的抬起头来,他便劈头盖脸的吻了下来。
带着蛮横,带着霸道,那样用力的吸吮完全不复他平日里对她的耐心,体贴,温柔,只想将她捺进自己怀里,只想将她嵌入自己身体里,只想让自己证明她是真实安全呆在他的怀里,这一刻他是如此的贪婪,仿佛要将她吞下,一手遮天。她的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襟,便如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丝浮木般,直到这时她才敢真正相信已经逃脱了那场噩梦的逃跑,她被他牢牢的攥进怀里。
也许他是将她弄痛了,她婴宁一声,他才如梦初醒放开她,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神情和话语,一路无话。林顺呆呆的,这个晚上太混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