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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票的受骗者们,就相当于患了时震后麻木症。你可以开着十八轮的大卡车从他们身上碾过去。他们全不在意。
第五十七章
从报刊亭再朝南走一个街区,就到了邮政便利所。我偷偷爱上了店里站在柜台后面的一个女人。我已经把稿纸装进了马尼拉信封,写上了地址,然后站到了又一条长队的末端。我现在需要的是邮票!好味道,好味道,好味道!
我偷恋着的女人并不知道我爱她。想知道什么叫面无表情,有如纸牌上的头像?她的眼睛看到我的眼睛时,她就好像在看一只罗马甜瓜!
由于她坐着工作,隔着柜台,也由于她穿着工作服,所以我看得到的只是她脖子以上部分。但此已足矣!她脖子以上部分就像一席感恩节的盛宴!我的意思不是她长得像一盘火鸡,或甜薯,或红莓酱。我的意思是她使我感到犹如眼前铺开的一桌美餐。随便吃!随便吃!
即使不加装饰,我认为她的脖子、她的脸、她的耳朵和她的头发也仍然可以成为感恩节的盛餐。然而她每天在耳朵上挂上新的丁当作响的耳环,颈上也有新的项饰。她的头发有时做得很高,有时下垂,有时拳曲,有时平直。她无法装点的只有眼睛和嘴唇!某一天我从德拉库拉①伯爵的女儿手中买了邮票,而第二天她又变成了贞女玛利亚②。
今天她是《意大利游记》中的英格丽·褒曼③。但是我离她还有一长段路,前面排队的还有许多奇+書*網人:已经数不清钱票的糊涂而无用的老人,还有说话莫明其妙却傻乎乎地自以为在讲英语的移民。
就在这家邮政便利所有一次我的钱包被扒窃了。给谁提供的便利?我充分利用等待的时间。我从中了解了我永远不可能打交道的愚蠢的老板、不可能从事的愚蠢的职业,了解了我永远不可能亲眼看到的那部分世界,了解了但愿我永远不会得的疾病,了解了各家养的不同种类的狗,等等。来自电脑信息?不。我是通过失传的谈话艺术而获得各方面知识的。
最后,世界上惟一能使我从心底里感到快乐的那位女士接过我的信,称了一下,盖上邮戳。在她面前,我不用假装高兴。
我回到家,感到心情异常愉快。告诉你:我们都到地球上来逛一回。别去理会别人的胡说八道!
第五十八章
不管算不算重播,在我七十三年的自动飞行期间,我教过文学写作课。一九六五年首次在伊阿华大学任教这门课。其后去了哈佛大学,再后是纽约城市学院。现在我已不再从教。
我教学生如何用笔墨同人进行纸上交流。我告诉学生们,写作就像同未曾谋面过的人初次约会,应该友善热情,让初识的友伴感到愉快。不然就非此即彼,一不做,二不休,像开一家真正的好妓院,尽管写作者其实完全独自一人在操持着这一行业。我说我对他们没有太多的期待,他们只需将二十六个发音符号,十个数字以及大约八个标点进行特殊的横向排列即可,而且这也不是什么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的事。
在一九九六年,电影和电视已经极其有效地吸引了文盲和非文盲的注意力,我不得不对我那个想起来十分奇怪的仪态学校的价值产生疑问。疑点在于:对于未来的墨水染就的唐璜类的浪子①或克娄巴特拉②式的荡妇,勾引仅以纸面文字进行,实在廉价得难以置信!他们不必去找有银行信誉的大牌男女明星加入阵容,再找有银行信誉的大牌导演,等等,然后再去找那些患狂郁症的熟知观众口味的人,从他们那儿筹集成百万美元的资金。
既然如此,何必自寻烦恼?我的答案是:很多人十分迫切地需要得到这样的信息:“我大致同你一样感受事物、思考问题,关心的事情中有很多也是你所关心的,虽然这些事情大部分人已不再关心。你不孤立。”
我收养的三个外甥之一,斯蒂夫·亚当斯,几年前在加州洛杉矶当电视喜剧作家,十分成功。他的哥哥吉姆曾参加过和平队③,现在是个精神病护士。他的小弟库尔特是大陆航空公司老资格的飞行员,帽上有金编带,袖上有金镶边。斯蒂夫的小弟梦寐以求的就是以飞行为终身职业。美梦成真了!
斯蒂夫几番周折后终于明白,他为电视编写的所有喜剧段子必须来自电视本身大加渲染的事件,而且是在不久以前。如果喜剧料子来自电视上一个月或更长时间未出现过的其他素材,那么尽管配音笑声不断,观众也会感到莫明其妙,不知他们为何该发笑。
猜猜怎么回事?电视是个擦除器。
把过去,甚至最近的过去,从头脑中擦除,也许真的能使大多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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