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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便是冲着另外一间屋子扬声道:“王浑,滚出来吧,还让我去请你么?”
一个敦实的身影一瘸一拐的从旁边屋子里出来,正是王浑,他夯声道:“你怎知道是俺?”
董策哂然一笑:“还有的着猜?”
他指了指房门:“咱们进屋说。”
王浑石进两人都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却也知道定然不是来杀自己哥俩儿的,若不然的话何须这般费事?王浑馋着石进,俩人一瘸一拐的进了去,董策随在后面。
这房子比他当初住的那狗窝也强不了多少,又脏又暗,还散发着一股子浓重的味道,像是脚臭、血腥、积年的潮气等味道混在一起的,冲击着人的鼻腔。
外物还有个灶台,犄角旮旯里堆着一堆柴火,内屋则是一张土炕上头放着一张瘸了腿儿的小方桌,旁边的被褥上有大团大团赭红色的干涸血迹,触目惊心。
董策从袖兜中取出那瓶金疮药放在桌上,道:“你们瞧这是什么?”
两人顿时是眼睛一亮,石进看着他迟疑道:“这是夫人的……”
接着便是闭嘴不说,显然生怕提到孙如虎惹得董策不悦。
“没错儿,我从红袖那儿讨得金疮药,足够四人使用,你俩的伤口大了一些,也当足够了。”
两人对卫红袖还是很敬重的,一听董策叫她这般亲昵,便也猜到了七八分。
不等他们说话,董策又从怀中取出一大块白布,还有一瓶方才没喝完的老烧,道:“这是烈酒,用这个清洗伤口,然后把刀子烧红了把溃烂的肉割下去,敷上金疮药,再把用热水煮过的布包裹上伤口,这伤势就能稳住了。也不会溃烂,你们自己收拾吧,我先出去。”
十九章 三日
说着便是把东西放在桌上,自出了门。
看着桌子上面的绷带、烈酒、金疮药等物,石进王浑两人差点儿没哭出来。
那一日董策许了那诸多好处,威逼利诱之下自然是安然无恙的离开了衙门,可就苦了石进这俩人,许如桀把从董策那里受得气儿全都撒在了他俩身上。再加上这俩人以前就是孙如虎的帮凶,许如桀已经是恨他们恨得牙痒痒了,只是过去有孙如虎庇护着所以一直没法子动手,现在可算是逮着机会,狠狠的收拾了他们一顿。一个人三十大板丝毫没有缺斤短两,而且行刑的许猛等人跟他们素有积怨,也是往死里下狠手。
这三十板子,差点儿没把这两个龙精虎猛的汉子给生生打死,也就是他们,换个人早就完了。
这俩人几乎是爬回了自己住的地方,他们住的这院子本来是以前一户军户的住宅,后来迁到别地去了,他们是外来的募兵,在这儿也没住处,便占了此地。
他们以前有孙如虎庇护,每日便是跟着他好吃好喝,自己的军饷从来是留不住的,要么是换了酒肉,要么是扔在了女人身上——世事艰难,军户们妻女半掩门子为娼的可也不少。现在才知道没了靠山,日子有多艰难,别说他们没钱,就算是有钱,知道他们得罪了许如桀,也是不肯给他们治的。
因此他们竟然是只能趴在这闷不透风的黑屋子之中,绝望的等死。
夏天气温高,一天的时间,他们几乎已经能够闻到自己身上腐烂的味道了。
而眼下,却是一线生机乍现,虽然不知道董策为何这般做,但是两人都是血性汉子,心里至少还是很感激的。
伤势较轻的王浑出去点了柴火烧开水,把那些白布撕扯成布条,扔到锅里煮着。把石进那把匕首放在炉火里头撩了撩,低声道了一句:“石大哥,你忍着些。”然后便是对石进背上已经有些发黑腐烂的烂肉狠狠的挖了下去,脓水血水四溅,石进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不过他也当真是刚硬,更不愿外面的董策把他瞧小了,强忍着愣是没出事儿。
等到王浑把石进后背和屁股上的伤处烂肉都给挖下来的时候,石进疼的差点儿没晕过去。
这会儿外头的水也烧开了,王浑把他伤处擦干净了,然后敷上金疮药,把白布弄干了给裹巴上。
石进缓了好一会儿,方自忍着痛挣扎起来,也帮着王浑包扎好了。
“董二郎,且进来吧!”
董策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方自是听到里面传来微弱的声音,他走进去,便见屋里放着一个大木桶,里面全是血水,还有烂肉沉浮,他看了都觉得眼角一阵抖。而刚才那俩人愣是没叫出一声儿来,也当真是称得上硬汉了。
一进去边看见石进王浑两人跪在床上,正正经经的向他磕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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