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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培安的每个字几乎都是磨着牙蹦出来的:“江澄溪,想跟我离婚,你做梦吧。哪怕是拖,我贺培安这辈子也要拖死你!”
贺培安咬牙切齿的表情告诉她,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江澄溪退后两步,只觉心如死灰:“贺培安,既然我们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要我说实话,那我就告诉你实话吧:你上次在浴室听到我跟王薇薇说的话,每一句都是真的。我确实处心积虑千方百计地想要跟你离婚,我嫁给你的每一天都想着怎么跟你离婚!
“我为什么会嫁给你,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也用不着我多说。我没有喜欢过你。一分一毫也没有。贺培安,我恨你都来不及!这些天以来,所有和你做的事,跟你说的话,我都不是真心的。现在这么说个清楚倒也爽快了。我以后也再不用做戏,再不用每天哄着你、顺着你了。”
房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唯有外头的风声呼呼地刮过。
贺培安居然缓缓地微笑,嘴角的笑意渐渐浓烈,仿佛一切都洞若观火、了然于心:“江澄溪,你知道没有办法跟我离婚,除非我不要你或者我死了。所以这段日子,你是不是每天都巴不得我早点死,好给你自由呢?那次我受伤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巴不得我死了,嗯?”
江澄溪没有说话。贺培安猛地上前,掐着她的肩膀,毫无怜惜地把她从浴室直接拽到了浴室外的露台处。他将她推到露台的栏杆上:“说,是不是?”
屋外的深夜已是零下,寒冷的北风仿佛是利箭,从四面八方“嗖嗖”射来。
底下便是喷水池,从水中江澄溪歪曲的倒影中可以清晰地看到爱神的雕塑。曾经他站在池边,跟她说,小时候他蹒跚学步时最喜欢在那里绕圈圈了。
那个时候,是秋天的夜晚,星辰闪烁,清风自来。
可是后来呢,她终于是与他渐行渐远了,如今却到了这样的境地。江澄溪不知道怎么地生出了种豁出去、一了百了的孤勇,她狠狠地回道:“是啊,你说得没错。贺培安,我恨不得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她是想过很多次跟他离婚,可她从来没有想过他死,一次也没有!
原来她真的每天巴不得自己去死。那一刻,贺培安真想仰天长啸。他防备身边的每个人,唯独没有防备她。他冷淡身边的每一个人,唯独没有冷淡她。
只因为她从嫁给他开始,会像他母亲一样给他煮面,哪怕是泡面,他也觉得香甜得胜过人间美味。她戴上他母亲的镯子,羞涩地说“婆婆”两个字。后来她会“培安培安”地唤他,哄他。她会在家里等他,哪怕一开头是那么的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她总是在那里,等着他回去,至少他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他是这样缓缓、缓缓地爱上了她!
可如今却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假的。也只有自己这个傻子会相信,她喜欢他。真是傻啊!
“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江澄溪闭上眼睛,吐露了心底深埋的秘密,“还有贺培安,我还跟贺培诚发生过关系。”
终于是说出了口,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害怕了!可是,亦知道,从此之后,她与他,便再无半分回头的余地了。
贺培安在她上头,逆着光,就这么一直用一个姿势瞧着她,仿若刀刃,就连他的声音也如刀刃一般的锐利:“江澄溪,你再说一遍。”
“我跟贺培诚上过床,发生过关系。”
漆黑的天空,不知道何时飘起了雪花,随着狂风,凌乱地飘落。
贺培安脸上的肌肉不停抽动,他知道自己只要一松手,她就会像雪花一样坠落下去,只要他一松手
这个念头在他脑中翻来覆去地闪过。他的目光落在江澄溪脸上,此刻的她居然双眼轻阖,平静得像沐浴在清风之中。
贺培安酸涩地闭上双眼,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再睁眼时,眼睛里头已经无波无澜、无半点情绪了。他把她从栏杆上拽了下来,转过身,背对着她。
贺培安听见自己的声音毫无波澜起伏地响起:“江澄溪,既然你都这样坦诚,那我也就坦诚相见。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当初我为什么动了这么多手段一定要娶你吗?”
江澄溪的眼帘不断颤动,不止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他接下来的话。贺培安俯下了头,唇贴着她的耳朵,极轻极缓地道:“我当初不过是为了让贺培诚难受,折磨他而已。”
原来都是真的,王薇薇没有骗她,贺培诚也没有骗她,只是她一直不愿意相信而已。哪怕是在明道真的见着了,她还是自欺欺人地不愿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