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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缺的记忆小河中打捞良久,才隐约记起长到这么大好像就吃过两次粽叶饭。
一次是他父母还在时。
他十几岁去坐过山车吓到,妈妈给包的。
但他没吃几口,因为他弟特别喜欢吃这个,坐在椅子上捧着小饭团吃得摇头晃脑的特别美滋滋,沈月岛就舍不得吃了,尝了一口走个过场,然后全喂了他弟。
第二次就是七年前了。
爸妈弟弟去世的时候。
他跪在灵堂上,对着那三张黑白照片怎么都不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怎么可能呢?照片里他弟弟还露着小虎牙朝他笑呢。
他从地上爬起来,去找佣人,一路上连滚带爬摔了好几跤,说自己被吓到了,要吃粽叶饭,吃完爸妈弟弟就回来了。
佣人以为他疯了,让他振作点,但他谁的话都不听,就要粽叶饭,佣人只好给他。
可那顿最后也没吃成。
饭刚端来,七八个拿着撬棍的小混混就闯进他家,一棍子夯在他背上,掀翻他的碗,把他的脸按在滚烫的米饭上,逼他宣告破产。
沈月岛弯下腰,忽然感觉闷得喘不过气,不知道为什么把背蜷缩了起来,瞟一眼桌上五颜六色的米,吓得转着轮椅就往后躲。
一只温热的大手按在肩上。
“小岛。”
霍深贴着他的耳朵,轻声呢喃。
手掌向下滑到他曾经差点被一棍子打断的那截脊椎,轻而又轻地按揉。
沈月岛眼前骤然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有后背上火辣辣的痛感和温柔的抚摸。
他慌乱起来,呼吸变得愈发困难,想回身去找霍深,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只能害怕地叫他:“我……我背有点疼……”
“不疼,不疼了。”
霍深将他的脸压向自己小腹,很用力地捂着他被打的地方,拼命想要穿过自己无能为力的时间,帮他挡下那一棍。
大约五分钟后,沈月岛的眼睛才慢慢感知到一丝光线,隐约能看到霍深的衬衫了。
他摇摇眩晕的脑袋,从人怀里挣脱出来,看到陆凛和小亨呆愣地望着自己,若无其事地说:“都站什么岗啊,等我喂你们啊。”
霍深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在他旁边坐下了。
沈月岛脸皮厚,并没有因为刚才的失态多尴尬,看着桌上五颜六色的粽叶饭,若有所思地摩挲两下手腕上的天珠。
也好,两顿都没吃成,爸妈不在了估计以后也不会有人帮他准备这个,今天就蹭点小亨的,偷偷给自己补上。
他揪出一片叶子,卷来卷去也卷不好。
“这个要怎么包啊?”
霍深直接拿过来,捏着叶子两端卷出一个小窝儿,里面先填上一层五色米,再浇两滴油茶,刚打出来的糍粑铺在米上,最后加入咸肉蛋黄,叶片包住,打结系好。
沈月岛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瞧着,怎么包的是一点没学会,只顾着看霍深的手。
他的手并不算传统意义上的好看,却带着一股鲜明的、让人无法忽视的掌控意味。
手指长但不纤细,骨节分明,指腹粗粝,沿着掌心和指根的连接处长着一圈硬硬的厚茧,显出一股极强的力量感。
沈月岛几乎可以想象,当他想要攥住什么时,绝不会让对方有一丝可能逃离。
可现在那两只大手捧着只小小个儿的饭团,又显得有些呆萌,指尖的每一次起落都恰到好处,细长的麻绳在指端翻飞旋转。
手指动作得太快,隐在头顶雨棚的阴影下看不真切,渐渐的,手指旁突然生出些虚影。
沈月岛愕然,用力眨眨眼睛。
再睁开时那两只手中的粽叶包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细长的青草叶。
有黑亮的长发垂在草叶上晃动,沈月岛的目光沿着长发一点点上移,就看到阿勒转过脸来笑着问自己:“要蟋蟀还是小马?”
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仿佛从来没有变过。
沈月岛嘴唇颤了颤,不敢置信地吐出三个字:“……小马吧。”
对面的人嗯一声,低头给他编起小马。
就像终于从某个虚幻的梦中醒来,沈月岛恍然间想起许多往事。
阿勒的手也很巧,会编很多东西。
他睡个午觉的功夫,阿勒就能用草给他编出一排小马小牛小羊,让他挂在腰链上炫耀。
木工也得心应手。
那时骑射队用的都是大弓,最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