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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发誓,一定要找到孩子,找到了然后回家种地,再也不出来,再苦再穷也要守着田地和孩子过活。”
后六有告诉我,1年多来,妻子和孩子乞讨来的钱几乎都花在了寻找尕担上,所以没有存到什么钱。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要找,因为,后尕担毕竟是他们的亲骨肉。
5、陪姚真平夫妻看病
后六有隔壁的一个房间,地上搁着四个床铺,床上很破旧,房间里十分邋遢,看样子这里住的乞讨者是“甘肃丐帮”的“贫民”。一打听,果然里面住的大多是老人、失明者、间歇性神经病患者,乞讨才一个多月,没有讨到钱。大人、小孩共10人中,惟一的一对夫妇引起了我的注意。他们很年轻,都愁眉苦脸斜倚在床上,女人怀中抱着一个两岁多的女孩。女孩左脸包着一块白纱布。
我俯身问女的:“你的孩子怎么受伤了?”女的神情凄然地说:“今天中午12点多钟,我带女儿乞讨时,她
不小心摔倒在一片破碎的玻璃渣上,刺破了左脸,到医院缝了10多针。”男的在一旁接过话头,没好气地说:“她这一折腾,花了217。88元钱,我们手头的钱还不够打针、换药呢!”
我明知故问:“你们是哪儿人?”男的回答:“安徽抚阳。”安徽抚阳?房间里全是甘肃人,他们一家子怎会插进来?明显说的是假话了。接下来任我再问什么,他们都不肯说了。他们对陌生的我有很大的防备!
估计一时问不出什么,但我发现他们身上一定有隐情,于是第二天早上又前往。恰好,我赶到时,他们夫妻二人抱着小孩准备去换药。我便尾随其后。出了贺家墩,他们朝复兴村走去。我提议我们坐公交车前去,他们依然不理我。我问这问那,夫妻也不搭话。他们只顾走自己的路。
就这样,夫妻两人换着抱小孩,一路走走停停,步行到常码头的一家医院,足足走了四五站路程。我和他们说话,他们还是爱理不理,但显然已没有像昨天那样反感我了。
换药时,医生要求挂号,男的一脸苦相地哀求医生,自己是来武汉讨饭的,没有多少钱,能不能不挂号?我立即帮他们向医生说情,医生终于答应了。可到换药交钱时,我看男的又是苦着脸。一定是钱不够或者认为医院收钱收多了。我从医生的话语中听出,的确是男的带的钱不够,医院要收12元钱的换药费,可男的手里只有7元钱。我连忙掏出5元钱交给男的。他看着我,不想接,但看我的样子十分诚恳,又看了看生病的女儿,最后还是不好意思地接了过去。此时,我发现他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些。
走出医院,我说一起乘坐公交车吧,我来买票。夫妻俩摇了摇头,但他们开始消除了戒备心理,和我攀谈起来。男的说,他叫姚真平,24岁,只上过小学;妻子叫刘芳霞,22岁,是个文盲;孩子叫姚瑞霞,2岁多。因田地太窄,姚真平以前出外打工,搞过建筑、挖过煤矿,但不是工资太低,就是拿不到工钱,无奈的他只好在2001年4月携家带口跟着村人来武汉乞讨。白天,妻子带着孩子出外乞讨,姚真平则在租住的房子里做饭。但他们乞讨很差,往往连生活费都讨不到,现在连孩子看病都没有钱诊治。
联想到他们的住处,看看他们眼前的处境,我相信了,可他为什么要骗我说是安徽人呢?刘芳霞说,跟我不认识,当然要提防着我,这也是很多“甘肃丐帮”统一对陌生人的口径,其实,他们是甘肃岷县住塞乡牌地村三社人。刘芳霞说,看我不像是坏人,所以才告诉我实情。
6、200多人的“乞丐村”
还是回到前面,说头一夜探访“甘肃丐帮”的情况。
我挨个儿房间查看。正如张俊杰所言,在询问过的人中,除一家是做生意的外,其他全部是来自甘肃岷县的乞讨者,大人、小孩足有60人。这真令人惊讶!他们说起自己出外乞讨的原因,无一例外都是“庄稼被冰雹袭击了,生活不下去,刚刚到武汉乞讨。”这些甘肃流民还有一个共同之处是,几乎都是全家倾巢而出,女人带着小孩到街上乞讨,残疾人或年老者则单独出门乞讨,而女人的丈夫一般不出门,呆在家里做饭。
在四层的一个房间,我看到了江汉路天桥上乞讨的那几个妇女,她们正在边吃饭边逗小孩子。很快,她们也认出我来了,红着脸、抱着小孩纷纷回避。
探访到三层时,见到一个40多岁的男人,叫朱俊东,安徽省临泉县田桥乡大朱庄人。他说他是这栋楼上惟一一个做正当生意的,在这间房子里住了5年。说起楼上楼下的这群甘肃邻居,他显得有些义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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