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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狂!”
苻阳咬牙切齿地说。为了表示他心中难以用言辞表达的厌恶,他还往地上啐了一口。
他身边一个同辈的年轻宗室像是知道他在说谁,瞧了他一眼,笑:“东海公就忍耐着吧,我听说要不是邺城来了一封书函,咱们想看这轻狂样子还看不到哩——人家可是坐云母车出的长安!”
他们正在生气,一样出城迎接苻坚还京的慕容暐笼着手过来了,见他俩一脸的面色不善,心知不好,只是无论如何不敢对苻坚的亲侄子苻阳无礼,还是上前见过了。
苻阳一声冷笑,道:“新兴侯这礼我苻阳可受不起,君家如今一门贵显,您更是营室两位贵人的兄长,只怕在陛下心里您这侯爷比我这公爷尊贵得多,您对我行礼,我如何敢当?!”说完便同那位年轻宗室一道拂袖而去了。
苻坚的銮驾迤逦进了宫,直入内廷。苻坚下了车,发现是慕容滟带了后宫的人在跪迎,不由有些诧异地问:“皇后呢?”
慕容滟穿了一件色彩极为明丽的衣服,头上却简单地插了几朵当令的栀子花,在身后一群戴着金玉头饰的后宫女子中间显得既俏丽又朴素。她朝苻坚行了一礼,说:“皇后觉得身子不太舒服,所以便让臣妾来恭迎圣驾了。”
苻坚见慕容滟如此镇定倒有些不自在,“哦”了一声,说:“都起来吧——”突然看着站起来的慕容滟说不出话来了。
不怪苻坚失态,今天的慕容滟,明丽得连苻坚身后的慕容冲都睁大了眼睛——他一直知道他的姊姊是顶顶美丽的女孩子,但从不知道可以美丽到如此……凌厉的地步。如果说从前害羞、胆怯的慕容滟像一朵富丽的花,带着温暖的气息,如今瘦了一大圈的慕容滟便像出鞘的宝剑,艳光四射得不可方物,将她身边的其他后宫女子压得黯淡无光,好像她们不过是为了衬托她的美丽而存在的灰白色背景。
苻坚愣了好一会儿才瞧见慕容滟身边的段氏夫人,含笑招呼了声:“冠军将军的夫人入宫探视夫人么?”
段氏有些担忧地看着慕容滟,听见苻坚的问话,像是突然惊醒般结结巴巴地回答:“是……是啊!”
苻坚有些有趣地看着段氏失措的样子,正要说点什么,慕容滟上来施了一礼:“臣妾在承光台为陛下备下了接风的宴席,可否请陛下赏光呢?”
苻坚看了她一眼,眼里掩饰不住地流露出讶异之色,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含笑点了点头,说:“难得夫人有心——那么,请段氏夫人也一起来吧。”
慕容滟在一片妒恨的目光中将苻坚接走,但是,这个接风宴并没有持续很久,苻坚才喝了一杯酒,太后便差人将他叫走了。苻坚临走的时候瞧见慕容冲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于是说:“凤皇也随朕走一趟吧。”慕容冲应了一声,有些担忧又有些惊疑地看了慕容滟一眼,正见慕容滟也在看他,目光那样哀伤,他一阵羞愧难当,逃也似地跟在苻坚身后走了。
苻坚与慕容冲一走,段氏夫人便倏地站了起来,顾不得还有宫人在场就问:“您这是在做什么?!”
慕容滟一挥手,打发宫人下去,然后冷笑一声:“邀宠,献媚,让秦王神魂颠倒——这不是你们吩咐的么?”
段氏倒噎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压低声音说:“话是不错,可您不该做得这么明显,须知我们慕容氏原是亡国之人,身份尴尬,与其做个表面风光实则众矢之的的红人,稳扎稳打,在宫中站稳脚跟不是更好么?”
“那要多久,五年,十年?”
慕容滟冷冷地问。段氏刚想开口,慕容滟却抬手打断了她,有些突然地问:“婶婶,你知道凤皇今年几岁了?”
“他十三岁了,婶婶。如果燕国还在,他今年或者明年就该行冠礼了,冠军叔父当年这个岁数的时候都快阵前扬威了吧?可凤皇现在算什么?!”
“凤皇是我的亲兄弟,从小同我一处长大,我绝不容许,绝不容许……”
她重复了几次“绝不容许”,到底也没有说绝不容许什么。段氏有些难堪地听着,最后说:“您这是在怪我们吗?这事凤皇自己也是答应的,不信,您可以去问……”
“答应?”
慕容滟啐了一口,说:“这话亏您说得出口!你们明明知道凤皇不过是被周围人宠坏了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他都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
“可他有一天会知道的,到了那一天,你们不怕没脸见他吗?!”
段氏沉默了一会儿,伏到地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