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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要说什么
'六'
第一天搬到 官邸的晚上 多少有些害怕 有一点点 声音我便竖起耳朵仔细听 晚上 一点的时候 外面忽然有喷水的声音 我以为是下雨 跳下床 往窗外看 原来是 花坛里的 自动喷水
窗户外面 芙蓉树上的 树熊 晚上会发出 人类睡觉时候一样的 打呼噜的声音 早上 天棚上 发出 哗啦哗啦的 声响 是白色金刚鹦鹉在上面打架的声音
有的时候 老板不在 我一个人住 半夜被热醒 于是穿上短裤 光着身子 在官邸里走 把所有灯都打开 一个人 坐在早茶室 打开空调 深夜里的三点一刻 坐在早茶室的藤椅上 只是坐着而已 手里 握着手机 按出了你的号码 这时候 你那里刚刚过 午夜 你应该还没睡 只是我想了一想 把手机翻了过去 放到桌子上 蓝色的 喇叭向上 用八角杯喝瑞宾娜 觉得应该 想一些事 可是 所有的事都不往脑子里来 于是 坐了一会儿 又回去睡觉
因为 没有网络 我的生活 就成了 看电影 看书 打网球 和工作 晚上 屋子里闷热的时候 会走到学校 翻过 两米多高 贴着 不经允许不得入内的 告示的 学校游泳池栅栏 游泳池 比我想象的要深 在里面踩不到底 月光映在水面上 顺着涟漪 投射出一道道光亮波纹 有的时候 我平躺在游泳池里 伸展四肢 把脑袋往水里仰 看天
星星很低 多而明亮 我找到 小野教我认识的 猎户星座 看到它由 三颗闪亮星星组成的腰带 空气里有鸟 和不知道名字的动物的叫声 这时候 我心里没有一丝害怕
有天晚上 官邸 来了 十几个欧洲人 我一个人 在厨房里工作 晚上十点多左右 他们走了以后 我在厨房洗碗 老板走进来说 别洗了 到外边来坐一坐
长满常春藤的院子里 老板在喝 红酒 我开了一瓶啤酒 倒在杯子里喝 我们有一句 没一句地聊天 老板说 客人们都吃得很满意 我喝第二瓶的时候 就有一些醉了 直接对着瓶子喝 老板笑着说 你这样 更像澳洲人了 哈哈
我和老板说 我已经找到新的房子了 等二月底 我朋友从国内回来以后 我就搬出去 是一个 三室一厅的 刚建好的新 townhouse
老板说 你走了以后 我一定会想你的 这房子太大了 你知道 我一个人住
后来 我和老板都喝高了 老板就开始 honey honey地叫 她说 还记得 你第一次来这里么 骑一辆自行车 英语又不怎么好 当时我说 我们不缺人 后来 过了几周 你又来 我就 想 我一定要给 这个男孩一份工作
我就在那里笑 我说 对呀 对呀 那时候 我刚来 Sunbury 骑着自行车 到处找工作 能找到这份工作 真的是很 幸运
老板 说了些 什么 有几个 单词 我没听懂 但是 听到她说 that's all mean to be (这些 都是命中注定的)
后来 到半夜 满桌子都是酒杯 我和老板 似乎反反复复地 对彼此 喊着 night night 摇摇晃晃地 回到各自的房间
'七'
大概一个半小时以后 我们到达了 目的地 是半山腰 杰瑞说 这里是 悉尼的最东边 你看 下边就是 太平洋
山的那一边是 波涛汹涌的 礁石海岸线 海水是 蔚蓝的 打在礁石上以后 形成巨大的 白色泡沫 杰瑞 扶着海边的 扶栏 踩在上面 小孩子一样地 探出身子 大声喊 他说 每次来这里心情都很好
山的那一边 风平浪静 是悉尼的全景 能看到 整个 darling harbor 上面有 成群结队
的帆船迎风起航 杰瑞说 今天是阴天 否则的话 这个时候 刚好落日 整个海面都是金色的 天也是金色的 很好看 好看得刺眼后来 我们来到山脚 在海边的沙滩 坐下 他拿出烟 问我抽不抽 我摇头 他熟练地 点上一支 看着远处 他说 其实这里也不错 如果有 喜欢的人在身边的话 也蛮好的
我赞同地 点头他 看看我 笑了一下 说 你挺奇怪的 不过很 高兴 认识你我也是 我说 有机会 来墨尔本玩 那时候 我有了自己的房子 你可以住我家好呀 好呀 他说
'八'这就是 2008年底 到 2009年初的夏天 我住在官邸 有的时候 看到心底的寂寥 也有 内心真实沉着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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