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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只余她们两个人,汪幼平听见她的话,轻抬起眼来,便瞧见那秀儿走进来,覆在她的耳边细细说了。
槛窗前,汪幼阳的眉眼间不动声色,没什么变化,依旧一副雅致柔顺的模样,只这握着绢秀绷子的手慢慢攥紧几分。
“这世间痴情的男人有几个,还是向那梅七那般不世出的。”她轻叹一口气,只轻声道:“谁让我倒霉,偏生就喜欢这样的,想来我上辈子是欠了他的。”
只继续低头去刺那刺绣了。“小姐,奴婢心疼您。”
汪幼阳只轻叹一声,柔声道;“傻丫头。你我都是最痴傻的人儿。”
只由着那秀儿和她一起讨论这刺绣的花样儿,做哪种样式的香包给梅七子戴着好看。
苏伊坐在轿中,走过长长的甬道,正是海棠花开之时,那花瓣落在轿帷之上,车顶之上。
忆起那间落地罩内,那银寿线香熏得她脑仁发疼,忆起那老祖宗提出的条件,轿中,苏伊轻轻抬起眼来,轻握紧了手中的绢帕,任那手指最后一节骨节凸出,在清秋的暮色中,无端沁上一层水意。
☆、俏女儿夕观九凤夺珠 金菊宴设宴亲王府
荣国侯府内,珠帘轻卷,内阁内一片言笑晏晏。中间一个穿着一身红五蝠捧云的刻丝袄,外罩大镶大滚灰鼠风毛棉缎对襟褂子,头戴镶玉赤金观音分心抹额的老太太便是这汪老太君了,她的面容不怒自威,带着几分慈祥。“老祖宗,您尝尝这个,今年刚上的最新鲜的枣儿,又红又大又甜又脆的,哎哟,甜的我的舌头可不是都要化了。”那汪曼春道。
汪老太君笑了,只笑着说她两句‘顽皮’,张口含了一颗枣儿来。彼年八月正秋,正是江南梅氏和这坐落在京中的荣国侯府最兴盛之时,梅书卉和那荣国侯府三房的嫡小姐咬着耳朵,轻抬手扇扇风,满脸沁着笑出来的红,“哎哟,笑死我了。”梅书容坠珍珠流苏金玉步摇簪轻摇,手中的枣儿赏了身后的丫鬟,“多吃点儿。”“谢小姐。”梅书真拿了那小缠枝莲花小瓷罐捏了一个枣儿出来,樱桃小口轻张,含在口中,嘎吱,香甜溢满嘴中,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来。梅书秋轻握紧手中的攥帕,看着眼前的景致。
丫鬟掀起帘子,鱼贯而入,一盘盘刚洗好的枣儿挨着端来,衣香鬓影的熙攘,换掉那吃空的盘子,再填上堆满的新的红枣儿,一眼看去,红的如此火热,如此热闹,如此光鲜,一批去了,新的便端上去,恰如,一代富贵一朝更替,恰如新人换掉旧人。而那正直芳华的女儿,不知韶华易短,富贵成空,正坐在那窗前,打开柜子来,取出一只箱奁,收拾那今儿上头赏赐的一只珊瑚绿松石蜜蜡的珠花,一对双蝶花钿,比在那乌黑的鬓上,对镜轻轻笑了。
苏伊坐在轿内,任那轿子一摇三晃,便向苏府走去,天边烧起火烧云来,她听见那喜儿惊讶的笑声,道:“小姐,小姐,您快瞧!”苏伊听闻,掀开帘来,但瞧的那喜儿指着那小涑河尽头,水天相接处给她看,夕阳西斜,云蒸霞蔚,一片云彩在那天际,“小姐,您瞧,那是衔珠的凤凰呀!”苏伊抬眼看去,被云衬出的火烧云是一只大写的火鸟的形状,远处形成一颗火珠来,凤凰在天角于飞,仰颈去衔那火珠。而一个小丫鬟又道:“呀,你瞧,那边不也是一只凤凰?”她指着南边另一个方向,可不是一只飞来的凤凰形象,“哎,那里还有一只,还有那里,那里!”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九凤夺珠,分明是梧桐同生,却斗得不死不休,化成残红。
苏伊在轿中,轻轻睁大眼睛。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亦缚于天。谁都逃不出宿命的纠葛,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苏伊回府,自后门而入,因心下有主意,便向梅氏的院子走去,“四小姐。”一路丫鬟屈身相迎,苏伊轻轻应了,已是进了正房,梅氏房内掌管膳食的一等丫鬟萍儿在那槛窗前瞧见了,赶忙迎出来,笑道:“四小姐。”苏伊应声,尔后轻环顾,问道:“夫人呢?”萍儿有些惊讶,道:“回小姐的话,夫人去了老夫人那里了,方才老夫人通传三房的小姐去寿怡园,好像有事情要通传,您没去?”苏伊脸上一红,啊一声,轻笑道:“方才我在睡觉,没听见,丫鬟说是夫人传我,我还以为是太太,竟是老太太。。。。。都去寿怡园了?”“可不是,您快些去吧,有一会儿了。”
苏伊便转身出去,向寿怡园走去,彼时已至掌灯时节,后院内各处都添了灯,喜儿添了羊角风灯来,掌着往寿怡园去了,放进门前,园子里黑漆漆的,只有秋虫在井边鸣歇,只有那西厢房的灯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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