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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安王爷微微蹙眉:“别糊涂了,这里哪有苏家的人?”
王妃抿唇而笑:“是,是,我糊涂了。我是高兴,我们好好待儇儿,也算对得起先逝的人。”王妃脸上有笑,眼底却有泪光,语声亦是小下去,“王爷您说,就这样让君儿过一辈子好吗?”
冀安王爷遥遥望去,瞧见允聿推门入了新房,他才幽幽开口:“他觉得好,就好。”
绯色幔纱随风摇曳,珠帘也换上了夺目的赤朱色。恍惚中,似是回到了以前,令妧还住在盛鸢宫时的情景。
允聿一身红袍广袖,步步入内。
令妧安静坐在床沿,闻得环佩声动,那颀长身影已落在脚下,已不是第一次坐在她与他的新房内,可她仍是止不住地紧张起来。总觉得这一切不是真的,好怕又突然变为泡影。
允聿用喜秤小心挑起喜帕,却见她哭了。
“乔儿……”
他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冰凉,他紧紧地握住,听她哽咽道:“自我皇兄给我赐婚那一刻起,我便没有想过还有今日,再不敢想过……”后来,她又执意求世弦让她和亲南越,嫁给胤王。再后来,她又为了复国委身庆王……诸般无奈,唯独没能想过便是还能和允聿在一起。
他俯身亲吻她眼角的泪,温柔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往后,不必想,我就在你身边。”
她瑟缩进他温暖的胸膛,从没有哪一刻,如此刻般安心过。
他低头吻上她的唇,她亦顺从地回应他。
芙蓉暖张缓缓落下,红衣相衬的两抹身影翩然落于帐中,琉璃青灯微微一跳,映亮了一室的旖旎之光。
……
夜深了,王府早已宁和下去,宾客散尽,各方各屋也熄了灯。
却不知何时起,有惊慌的呼声从西厢传来。
令妧迷迷糊糊听得声音醒来,允聿也已坐起身。有人影自廊下跑过,映在房门上,侍女的声音带着焦虑:“世子爷,侧夫人杨氏要自尽!”
令妧吃了一惊,昏暗月色下,允聿的脸色有些难看。她推了推他:“去看看。”
“乔儿……”
“去看看。”她坚持。
各方各屋的灯又都亮了,众人瞧见世子急急从正夫人的新房出来,径直朝杨颖的屋子去了。
大夫正巧从里头出来,侍女在一侧哭得梨花带雨。允聿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转身入了内室。杨颖脸色苍白,见他进来,忙起了身跪下:“妾身该死,惊动了世子爷!”
允聿望见她缠着厚厚纱布的腕口,眉心微拧:“为何要自尽,答应你的,我没有要食言。”
没有要食言……
杨颖心头一动,不觉抬眸凝望着他。
他伸手扶她起来,望见她笑了笑,偶尔侧脸拭去眼角的泪:“是个误会,我没有要自尽,只是夜里出来倒茶,不慎打破了杯盏,我慌张去接,杯盏磕破在桌沿,就划破了手。我也不知为何……为何被传成了那样……”
可纵是这样,他还是来了。并没有因为她不是他心中所爱便对她不闻不问,他不爱她,却是个谦谦君子,她总算没有看错了人。
允聿果然有些尴尬,碎片划破手腕,又是在他大婚当日,下人们自然想得多些。
杨颖悄悄看他一眼,见他并不急着走,而是在桌边坐下了。杨颖忙上前一步,小声问他:“要喝水吗?”
她伸手去拿茶壶,他却拦住了,淡淡道:“我自己来便好。”
内室的灯早已被点了起来,温婉的光照在他的侧脸,映亮了柔和的弧度。杨颖此刻才敢细细打量着他,来得匆忙,他仍是一袭白绫亵衣,闲闲披了一件风氅便出了门。她转身,将方才侍女推开一小半的窗户拉拢,这个季节的夜里已冷了,稍有不慎便要着凉。
他果真是不走,就坐在那边喝茶。
杨颖今夜不是要自尽,一场意外,她私心里自然也是希望他来的,也希望他不要即刻就走。他果真是留下了,尽管她明白他为何选择留下——今夜世子大婚,却是正夫人与三位侧夫人同时进门,那是皇上给他选的,他不想得罪皇上,也怕正夫人遭人妒忌。她的一场意外,正好给了他一个机会。
也许,他并不真正相信她的伤是个意外,也许,他以为她设计骗他来,想与他独处。于是他将计就计,二人各得所需。即便如此,她也心甘情愿。
翌日便有人传,世子最在乎的,果真还是侧夫人杨氏,新婚夜,世子竟没在正夫人房内过夜!还有人看见世子去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