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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扫了膳桌一圈,骄横如常:“那里太简陋,我住不惯,给我把东西都搬回来!”
福公公马上应道:“是,奴才马上派人去搬!”
她有意无意瞥向司马昭颜,只见他双目低垂,神情平淡。这些日子,他未曾正视她一眼!是心虚?是愧疚?还是自己为他生完孩子之后,再也没有价值了?想起韦娘死时的眼神,她心底一僵,韦娘的哀怨和委屈,她都会悉数还给他的。
一夜无言,殿内沉默得只有帘幔飘翔的声响。
夕莲难以入睡,望着床顶的莲花,不知为何心生厌恶,想着明日一早就叫人拆了它。
司马昭颜猛地弹了起来,满头冷汗,他又梦见了,韦娘的血浆、将皇宫染得猩红。他转头看身边,不是空的,夕莲回来了。
夕莲被他的脸色吓着了,半晌,支起身子来侧目盯着他问:“是噩梦吗?梦见韦娘了吧?”
她有一丝幸灾乐祸,不过转瞬想起了自己的噩梦,琴儿的面容让她冷不丁打了个寒噤。她慌乱躺下,尽量平复自己的心跳。
司马昭颜依旧一言不发,默默躺下又睡着了。夕莲心中自嘲,以为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抗拒自己,却不料他能与她共寝却忽视她的存在。这一个月时间,难道要她主动投怀送抱……夕莲冷笑,她绝不会向他撒娇耍媚!女人对付男人,总是会有办法的。
淡红纱帐轻拢,水面花瓣零星。
昭颜对她的到来好似没有诧异,夕莲在池边坐下,探足试试水温。青丝乱散,左肩的纱衣滑下,露出玲珑锁骨。他还是没看她一眼,夕莲拉着脸下了水,心中挫败感越来越强,猛地冲梳头的侍婢发怒喝道:“疼死了!”
昭颜面色如常,起身、擦拭、着衣,默默从她身旁走过。
夕莲越想越气,为什么一个人前后反差竟如此之大?从前他对她的千依百顺、万般宠爱都是假的吗?身后忽然伸出一双手将她从池子里捞了起来,不由分说给她裹了条纱绢打横抱起!夕莲不由惊呼:“你做什么?!”
昭颜淡淡说:“做你所想。”
她看着他,眼前呈现众多缭乱杂芜的画面,大婚的朱红、夕阳的橘黄、夜幕的星光、灵堂的惨淡、乌镜台的昏暗……一幕幕最后汇聚成一只淌满鲜血的手,掐住她的咽喉。她紧闭双目,浑身禁不住战栗,韦娘……为了替你报仇,夕莲什么都愿意做!
她的背抵到了柔软的丝绒,司马昭颜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他在她颈间轻吮、啃啮,一手从枕下摸出红绡,遮住了她的双眼。
如果她的眸中真的充满柔情,他就不用多此一举了。白痴如他,也能看出她眼底究竟是什么,夕莲再藏心机也藏不住一向直白的眼神。
已经走到这一步,她只能紧咬嘴唇,从开始承受身心的强压,到逐渐迷乱迎合……她睁眼也只能看见暧昧的红色娇艳欲滴,仅仅靠听觉、触觉、嗅觉来感受这一场盲目的激情。
肌肤好似长满了细微的末梢,传递极致的敏感,她不由自主在他身下挣扎、呻吟,她开始后悔了,司马昭颜总是能让她毫无招架之力!她不愿被他操控,不愿做一只待宰的绵羊,因此翻身而上,靠一双纤纤素手代替眼睛,在他身体摩挲游走……
羽帘轻摇,不知是谁吹灭了灯盏,床前那阕屏风上人影不现,徒留一笔五言小楷风流正好。
夕莲醒时,发现红绡未解,昨夜就那么睡去了。抵死缠绵,一夜未绝。
摘下红绡后光线刺眼,她拾起薄衾遮在身前,转身惊觉司马昭颜还躺在床上,仍在熟睡!他没上朝?夕莲匆匆裹了身子跳下床,却感到浑身无力走不出几步,便在床沿坐着,唤侍婢。
昭颜听见动静也醒了,皱了皱眉问:“什么时辰?”
侍婢答道:“回皇上,快午时了。”
夕莲心中一惊,误了早朝,他会不会心中起疑?
“沐浴、传膳。”他平静如常,只是起床时盖着下身的薄衾滑落,夕莲脸红扭头,他面露尴尬。
福公公在帐外请安,又问:“皇上,顾大人来过,说今日太后主持早朝,驳回了漓江改道第五次拟的折子,皇上需要传召大臣详谈吗?”
司马昭颜颔首,回头见侍婢搀扶起夕莲,嘴角似是缀了丝笑意。
绝路
夕莲花似是要与骄阳斗艳,其它植物都蔫了,唯有它们将热烈和张狂显露无遗。可是灿烂到了尽头,以后的日子只会每况愈下。
那夜之后,某些细微的触感会冷不丁冒出来,扰乱夕莲的心绪。她没再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