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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甚宏伟,也只占得两进房舍及一个大大的院落,此时正有许多如自己一般的人物往来各处应募不同职司。
“好年轻啊!”进得门前贴有通事房三字的厢房内,范传正由衷发出一声感叹道。只见内里招募事宜的四人,竟无一不是弱冠年纪,而最小的那个,分明更是连冠礼也不曾举行。
“那里管的甚多,只要给钱粮便可”范传正自嘲的笑笑,随即便在此人不间断的提问下,开始了应募过程。
凭借他能通林邑、真腊、大食、新罗四国蕃语地优势,这应募未经半点坎坷,不过了了半柱香的工夫,整个过程已然全部结束,那四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个不仅笑脸相陪地将他送至门首,更是不断叮嘱后日来衙办事,莫要遗忘云云,他这一番良好的态度只让近来受气良多的范传正心下受用不少。
出得府门,吴文广早迎上前来,领了他直奔城中海市楼而去,此楼装饰素雅,菜肴精美,本是范传正以前素日爱来之处,在经历这一番变迁之后,重来此地,真个是感慨良深。
寻个靠窗的长几坐了,不一时,两人所点菜品已是流水般送至,举盏对饮一巡后,心情略好的范文正诧异问道:“贤弟家道兴隆,广有财货,为何也入了这海关寺,令尊大人可得应允?”
闻言微微一笑,吴文广持盏自饮了一杯后,方才开言道:“实不瞒老兄,愚弟此去倒不是图着那几个薪俸,实实是想好生见见咱们这位传奇的新使君大人!”,见范传正面有不解之色,他复又续道:“我家这贸易事自有家父及长兄管着,我也操不上心,而家慈更是严令不得上船出海。而愚弟又素不喜这课业制举之事,纵然空学的两门海外蕃语,也是没个用处。这终日闲散,实在也是无聊得紧。此次既然海关寺要大募人手,倒是也正可试试!”
范传正听闻这一番话语,心中更是苦笑连连,自己固然是不惜违背祖训而谋求地职司,在别人却只是消闲的去处,这一贫一富之间,差别实不可以道里计。伸着夹了一尾鲜酥鱿鱼,美味依旧。而人,却已是面目全非了,耳边犹自传来那吴文广兴奋的语声道:“再说,咱这要入的海关寺可是状元公崔复立大人亲自督办地!你没听那说书段子,崔使君那是上殿能草诏、跨马能击贼的人物,而且这位大人更有一桩妙处!”
见吴文广停口不说卖起了关子,范传正举盏邀饮过后。凑趣着做急切之色问道:“崔大人更有何妙处?”
沉吟良久,吴文广关子卖足之后,才又嘿嘿一笑道:“自传闻崔大人将任职广州以来。关于他的种种说法那是源源不断。范兄可曾注意到,咱们这位新上任的父母官大人那可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儿!从晋州开始,再到吐蕃、长安,以至随后的汴州,那一处不是惹来一片喧腾。此番既来我广州履新,又岂有例外?嘿嘿,愚弟我入这海关寺。就是想好生看看状元大人又要行得什么奇言妙行。如此岂不比在万花楼听小翠红唱曲儿更有意思?”言说即毕,这吴文广又是发出一片嘿嘿笑声。
广州一地与扬州并称为有唐一代海外贸易最为繁盛之所在,常年住有蕃商十余万。所谓靠海吃海,广州城中豪富之家多依海事发财,只是海事无常,是故此地家族循有旧例。即家中必留一子绝不许上船行商,以为保存香烟宗嗣计,因此,广州城中便有了这一帮家中豪富,却又是无事可做的豪门浮浪子弟,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之下,寻求异样刺激便成了他们最为乐做之事,是以才有了吴文广这般为看热闹而选择加入海关寺的少爷们在。
晋州募军、长安作场整肃,再到平定汴州做乱,范传正随着吴文广的话语一路想去,只是经得家道中落的他,此时再没有了那份顽闹刺激的心思,持盏细细寻思使君大人历来所为,在表面的喧腾之后,他分明看到一个个落地的人头及流淌不绝的鲜血,忍不住开言轻叹道:“此次不知是谁,又将成使君大人的刀下厉鬼了!”
“范兄说什么?”听不甚清地吴文广接言问道,却为范传正一笑带过,二人续又饮宴不提。
与此同时,位于城西蕃坊正中一处圆形穹顶宏伟建筑之中,一干皆是长须白袍打扮的大食商贾正聚众议事。
“穆罕默德,俩依俩海。音兰拉乎,素伦拉希(万物非主,唯有真主。穆罕默德,主的使者)”,齐声颂念这一句赞美词后,众商贾们方才各自于堂中毡毯上坐定。
“赛义德阿訇,您是真主地使徒,您的智慧是我们这些漂泊异乡子民最好的指引,眼看信风将至,又是一年扬帆远航之期,偏偏唐廷又派来了新的官吏,更成立了海关寺这样一个前所未闻的衙门,还请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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