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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这不是要过年了么?想回涿县老家一趟。朱先生和我是同乡,想问问他有什么话要带给老家的亲戚。”
“难为你还想着朱先生。最近风头紧,先生都很少出门了,肯定不会回老家过年,你来的真是巧。”
“下着雪,我鞋上脏,就不进去了,劳烦大哥给朱先生带个话。”
“先生肯定得嘱咐你两句,说不定还让你带些东西,估计得到门口来,你稍等。”
警卫上楼。果然不久一个中年男子缓步走了过来。
男子和吴嫂闲话了会儿,交代了需捎带回家的口信,便有回到楼上的意思。吴嫂道:“我小儿子的名字还是朱先生起的呢,现在他六岁了,希望能让先生看一眼增增他的福气。”
男子已经颇有些不耐烦了,但碍于求人办事,也不好拒绝,只好脸色微沉地点点头。
吴嫂满脸的受宠若惊,侧身往旁边走去。
吴嫂的步子本是平稳的,忽然速率加快,身子往旁侧猛闪——朱姓男子感到有什么不对,但已经来不及了,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飞速出现在闪开的吴嫂身后,看不见他手上的动作,只听枪声响过,朱先生已倒在血泊中。
整条徐州西路都陷入了紧张中,马路两端迅速拉上了封锁线,行人和汽车都要接受排查。
警卫看到吴嫂和开枪的人都上了一辆汽车,但由于极度的紧张,只觉得手脚都僵住了,呆站在原地连汽车的型号都没看清,更不用说车牌号了。
好在有吴嫂这个最好认的,一番下来,结果却并未找到,甚至连那支枪竟也一并不见了影踪。警卫没有好果子吃,负责盯梢重点人物藤本自然是又气又急,连着两次把任务砸在手里,他的处境如火上浇油一般,却是益发难以甘心起来。
裹着深色大衣的瘦高男子站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静静地看完了事件的全过程。伸出手指压了压帽檐,不慌不忙地走过去接受搜身,转身离开前瞥见了卖调味料的推车,心里觉得好笑:“不知道手枪从酱缸里捞出来之后,还能不能再用了。”
第二日早晨,杜兰兮在报纸上看到“租界重要人士朱某某于昨日上午九时许遇刺,立时身亡”的消息时,不由得皱了皱修得极为精致的一对柳叶眉。
☆、大义当头
转眼已到年关,聂远征借口没地方过年,索性一直赖在戏班大院里,同着沈青明在一处。除夕守岁,吃过一顿热气腾腾的饺子,戏班里的几个精神健旺的小孩子凑在院子一角燃起了烟火。
亮色烟花衬在深色天幕中,耳边是此起彼落的爆竹声。仰头看着空中缤纷的光束四散,如五色星辰雨般落下。聂远征看着这绚烂绽放的五彩花雨,不由得便有些痴了,忙转头去看身边的沈青明,却见他在侧着头同令一边的杜兰兮说话,耳朵几乎贴到了红唇上。
聂远征继续仰头看天上的烟火,这时就只感觉索然无味。
午夜时屏息等待静安寺的钟声,子时过后小师弟一阵欢呼,然后围着师父师兄讨红包。
聂远征见沈青明虽然是满面含笑,眼里却有一丝悒郁,于是等沈青明到院子角落里抽烟时,走过去从后面悄悄地环抱住他。
沈青明刚刚听杜兰兮说起,朱姓高官是章蘅藻的至交,当时两人是一起从武汉叛逃出来的。如今朱某遇刺,章衡藻很是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
章蘅藻投诚以来颇帮组织里做了些事。如今他不稳定,一方面我们的情报少了相当的来源渠道,另一方面他以后提供的情报也不一定准确。费大力劝服的人出了问题,沈青明只觉无比头疼,趁吴老头不在,踱到院子角落点上烟。
忽然有人来到自己身后,慢慢伸手从后面把自己抱住。
以沈青明的身手,倒也不是不可以躲开的。但是深深的疲倦充汇全身,只是任那人将手在自己腰前交握,叹息般道:“远征……”
身后的人却没有说话,沈青明只觉扎人的发茬在自己的后颈蹭来蹭去,哑然低笑:“真像极了只熊仔。”
心里却安定了许多,恍惚里仿佛有体温隔了厚厚的冬衣透过来,全身都暖了。
大年初一的上午,沈青明接到池原的晚宴请柬。
杜兰兮被章蘅藻邀走,沈青明自己步行了两条马路,来到土肥原的府邸。
土肥原是日本陆军在上海的最高官员,家门口自然有士兵把守。加之最近有高官在沪遇袭,对宾客的盘查就更为仔细。沈青明一边默默记着池原宅院的布局,一边接受例行检查。
进门后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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