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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一声,顿时只觉天旋地转,心中飞快地一闪:“死死死!”
在寒冷的湖水里拼命搏斗多时的他,超常劳累和超常冻饿的他,此时只有死路一条。
在幽深黑暗的湖水里,在一堆沉重的渔网下面,这个人,光裸的背脊枕着卵形古墓的硬壳,躺下了。
三二、洞庭湖里的坟墓(3)
…………
三三、箭垛(1)
每当窗口出现不知是月色还是曙光的粉白,玉兰必定就撑着筋骨疼痛的身子爬起床来,一边把口角还挂着梦液,哼哼叽叽难以睁眼的秀月、巧月叫醒,很快就听到肖仲秋“嘘嘘”的哨声了。
高一脚低一脚混混沌沌朝倒口工地走,瞌睡还没醒,常常肩上扁担一滑,连人带箢箕就滚到田地里。
清晨的霜风十分冷峭,鼻子冻红了,眉毛结了白花,不挑上好一阵,汗水不会沁出来。她们盼望太阳早早升起,可是,身体不冷了,更加可怕的饥饿又要啃噬她们。
几个男人,一群妇女和孩子。没有谈话,只有朦胧清冷中的绰绰人影和赤脚踏着踩得光溜溜的泥路的啪嗒声,扁担与绳索磨擦时的吱啾声,锄头着地的砰砰声,咳嗽声和擤鼻涕的声音。
虽然起早贪黑,咬着牙拼命干,也只在阔大的倒口底部铺了薄薄一层泥。身体孱弱的半大孩子,摇摇晃晃挑着几块泥土送上去,往那儿一倒,就像往河马嘴里扔了颗豆儿,什么感觉都没有。
像铁牛这样等到太阳出山才来工地是很照顾的了,秦三,百喜早已甩掉破夹袄光着膀子干活。
“懒虫来了?”百喜跟他打招呼。
铁牛最讨厌别人叫他懒虫,惟独对秦三、百喜无法生气。
他斜他们一眼,背起一只姐姐给他装上几块泥的箢箕,跟在妈妈屁股后面吭哧吭哧往堤坡上爬。
“妈妈,爸爸他们什么时候回?”
“不哇———不回来了。”正往回走的巧月说。
“你放屁!”
“你呀———放屁呢。”
这时肖仲秋肩上挂着担子走过来,对玉兰说:“今天各家孩子都去寻食吧,这样饿着肚子,做事做不来,还会饿坏人。”
玉兰点头想笑一笑,干裂得翻起白皮的嘴就炸出血来。
名义上说吃两餐,其实有什么东西可吃?空着肚皮挑到日上三竿,人人都顶不住了,就回家胡乱捞点什么进肚,大人仍然上堤,孩子就去寻食,砍柴,放牛拾粪。
黄花菜拌糠熬粥本来是喂猪的,平时看猪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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