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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瞧我不是?”倪群失笑,那么纯粹的笑容竟然让他的脸上迸发出极其俊朗的味道,看的人移不开眼:“我原来是干嘛的?不说出任务急行军,就是夜里拉练,负重二十五公斤快速二十公里也是小菜一碟。”
“那好啊,干脆这样。”殷虹忍着笑,托着下巴看他:“咱也别打车了,我要是累的走不动,你背我回去好了。”
“没问题。”倪群完全不打怵:“就这么说。”
收拾停当准备出门的功夫,殷虹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着她拧了秀气的眉毛,眼底难掩厌恶之色的挂断,倪群也没想应该不应该的,很自然的问:“谁打的啊?”
“没事,推销卖东西的。”殷虹不想多说,一语带过。
倪群不疑有他,哦了一声也就不再追问。
外面很冷,呵出的白气看到分明。路灯把两个并肩走着的浓黑影子缩短,然后又拉长,一个纤细小巧,一个魁梧彪悍,出奇的和谐。
“你上次碰到那个男人,是顾千的小儿子顾峥,他上面还有个姐姐顾嵘。”殷虹双手抄在大衣口袋里,低着头看不分明表情。
倪群没说话,近乎于军姿的挺拔样子看过去犹如拔节成长的竹子,修长又迷人。
女人香和着清冷的空气一块儿涌进肺腑,平白的就让人有了醉卧温柔乡的错觉。
“你觉得我应该是很叛逆又敢作敢为的女人吧?当年二十二岁大学毕业,不顾世俗眼光就嫁给了六十岁的顾老师。”刚才的电话是顾峥的。其实没什么不能言说的,毕竟那个男人最难看的嘴脸倪群都看过。只是不想说。一晚上好好的心情也被影响了:“其实我是瞻前顾后又有点优柔寡断的性子,一辈子最离经叛道的也就是那一次了。”
单从感情的进展上来说,此时倾诉所有或许并不明智。可是这样一个宁静寒冷的夜晚,就这样和他并肩走在没什么路人的大马路上,她就是想说出来,一吐为快:“我不知道你怎么看我,当年我也是没得选择。人得知道感恩,而我一无所有。顾老师资助我读完了大学,学费生活费绘画写生各种材料费,呵……现在看的话,我当年不该一意孤行去报考艺术系,或许应该选个师范院校师范专业更合适。其实他是个好人,德高望重,很有才华,而且他也没有要求我嫁给他。呵,傻吧,我当年的确就是这样想的,不想亏欠他太多……”
有一辆公交车打着转向灯缓缓离开站台,灯箱上的笑脸朝气蓬勃,广告也是那么赏心悦目。
“我十八岁时候去当兵也是因为家里穷。”倪群不知道怎么安慰她,陌生的情愫困扰着他,虽然不习惯却是来自内心的吸引。吸引着他想靠近,相互依偎着取暖:“我家在农村,我从小就好动,在课堂上根本坐不住。我妈说我皮猴子一个,上树掏鸟窝,下河抓泥鳅,没一刻消停劲儿,搅的四邻不安。”
来自殷虹的轻笑鼓励了他,倪群的笑容被过往的车灯闪耀着,带着孩子气的回忆:“我爸没去世的时候,因为打我抽断了两根皮带。他没上过学,迷信知识却也惶恐,他怕我不学好,一辈子跟他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吭哧吭哧几十年,不过混个温饱,连大城市的汽车都不会坐。我十八岁那年,眼看着是考学无望了,我们班主任就跟我爸说,让你家娃仔报名参军吧,考不了大学那也是一条出路……后来我就去当兵了。新兵连的班长看我不顺眼,觉得我就是个搅混水的刺儿头,成天想着收拾我好立威。那时候年纪小啊,我也不服,就憋着气的跟他对着干,嘿嘿……”
有人骑车飞快的迎面过来,倪群敏捷的侧过身,左臂一圈,将殷虹带着一起退到了两步开外。
倪群没那些旖旎的小心思,避开了自行车也就松开了半揽着她的手。
倒是殷虹,顺势手指下滑就握住了他的大手。
那只带着粗糙指茧的手掌宽厚温暖,仿佛包容了她整个冬天的寒冷。
“接着说。”殷虹等不到下文,晃了晃交握的双手:“后来怎么样了?”
“我说哪儿了?”倪群有点狼狈的低语。掌心的温软仿佛没有骨头,荡漾的心都化了,新兵连的事儿更是忘到了爪哇国。
殷虹吃吃的笑,半低着头的样子带着一股楚楚动人的味道,慌的倪群想看又不敢多看,嘴巴干的难过。
“姐,你等我一会儿,我去买瓶水。”
在路边的小店里买了两瓶矿泉水,倪群递给她一瓶,自个儿用牙咬着瓶盖扭开,咕咚咚牛饮下了大半瓶。
“哎,真是,我帮你就是了。”殷虹嗔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