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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黄土。是新坟,没有杂草纷披,伴着染香姐姐的只有烟火灰痕,和无法掩盖的荒凉之气。
不知是不是染香姐姐的玉体有奇香,还是按老辈人说的,染香犯了什么星象,坟丘还没过头七,就有野狗不知打哪儿冒出来,对着坟嗅来嗅去。
秦老爹割了猪头肉、炸了供香馍放到坟前,狗儿们分食了供香,仍嗅那新坟不肯离开。终于在一个午后,导演了群狗奇袭染香棺材的一幕。四村的狗儿有几十条,啸聚而来,刨开土堆,像羊抵架那样对棺木发起冲锋,以狗头撞击棺木。以利爪撩牙啃抓棺钉。像是疯了一般势不可遏。
眼看棺盖错位,劈裂,村里有人飞快地跑去给秦老爹报消息。秦老爹和一些村民带着打兔枪赶来,怒不可遏,对着狗群连放三枪,才把恶狗逐散。但染香姐姐的尸体却已有残缺了。秦大娘对着损棺边恸嚎,边怨丈夫:“女儿呀……你的心愿娘知道……都是你爹这个老东西……”
为了保尸,秦老爹请来了风水先生。风水先生看后,七搞八搞,口中念念有词了半天,才想个不能人士的变通之策,用花砖在棺周围砖个墓。
防了狗,却防不了人。
九个月后,那花砖墓被人偷偷地破开,棺木被掘出,染香的尸骨不翼而飞。
丁鹏?
不知道。
从染香姐姐出事儿后,我一直没有看到他。
后来才听村里的人们传说,丁鹏在染香姐姐死后,害了一场大病,数月后才好,但从此却病病傻傻的。
他的货郎挑也不要了,代之以一只小包袱不离身。
不久,又有人见他整日在田野东刨西埋,没有安定下来的时候。
谁也弄不清他在鼓捣些什么。
? ? ?
再见到丁鹏已经是十年过后了。
十年后,我在县城上中学。一个周末回家,暮色淡淡中,我见一个人在一块地里埋什么,双腿跪地,专心致志的。可是我的脚步声惊动了他。
他却没有回头,迅速从土坑里捧出什么,放入脏兮兮的布包袱,扎了起来。
然后,他回头看我,我几乎和他打了照面。
幽幽夕照中,我认出这个蓬头垢面的中年人正是十年前的丁鹏。
不,没有认出。
他的神经早已经不正常,即使正常,也认不出偷他麦芽糖的我了。
“丁……你埋的什么?”
他似乎没听懂我的话,连理也不理我,背起他的包袱,幽灵似的朝田野远处走去,消失在暮色深处。
一股凉风袭上我的后背,我突然认定,丁鹏包袱中背的是染香姐姐的骸骨。
? ? ?
在想什么?
雏菊?哦,就是野菊花。
你有没有在秋日的黄昏去郊外闲逛过?
我喜欢。我常常一个人走着走着,就逛到郊外。
我喜欢一个人漫步山林的感觉,看每一片树叶徐徐落下,听每一朵花儿开的声音。
是一种心醉的感觉。
秋日的野菊花是开得最繁荣的,但黄昏却是它们生命的尽头。虽然如此,那一簇簇开在山坡上,小路边,谢在山坡上,小路边的野菊花,仍固执地带着一抹嫣黄铺到天边。
也许它要人们永远记得它的美丽,就好像我永远记得染香姐姐的美丽一样。
茶味如何?
怎么能用咖啡来作比呢?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东西。
喜欢就好。
品茶有它的先决条件的,就是生活安定。
妙玉对茶曾有妙论:一杯曰品,二杯曰解渴,三杯就是饮驴了。
茶有冠心苏合丸的作用,那时可能尚不明确。饮茶要谛应在那只限一杯的“品”,从咂摸滋味中蔓延出一种气氛。
成为“文化”,成为“道”,都少不了气氛,少不了一种捕捉不着的东西,而那捕捉不着,又是从实际中来的。
若要捕捉那捕捉不着的东西,需要富裕的时间和悠闲的心境。
我想,这两者我都处于“第三世界”。呵呵,不提也罢。
下个星期可能不行了,我要去拜访几位朋友。
下下周的周四晚上,行吗?
好啊。再见!
【附】雏菊,又名野菊花成蓬篙菊。菊科。半耐寒性草本植物,高一二尺。叶长椭圆形,深裂多缺刻,有叶柄及小托叶,互生。花冠头状,周围罩瓣舌状,中间管状,色有白、淡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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