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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是作恶的山贼,却也是言出必行的男儿汉。他不会花言巧语,也不懂拢络芳心,只会凭着自己的直觉,固执地坚持着。他相信,真心这个玩意儿,假以时日公孙筠秀必能体会。人非草木,她总不能对他的情意视若无睹吧?
骨子里,陆惊雷到底还是个大男人,怎么都不相信柔弱的公孙筠秀能从他手里翻出天去。
也不知是认了命,还是太过挫败,公孙筠秀听完他的话,便像没了力气一般,缓缓地滑坐在地上。
陆惊雷随着她一起矮下身子,眼中满是怜惜。电光石火间,公孙筠秀捡起地上一片花盆碎片,就往他的脖子上扎去。
看清她的动作,陆惊雷不禁暗骂自己人头猪脑,好了伤疤忘了疼。公孙筠秀要真是个肯服软的,还能有前面那些折腾事儿?不过,任她动作再快,也快不过从小习武的陆惊雷。可转念之间,陆惊雷却决定按兵不动。他就不信,公孙筠秀一个闺阁小姐,就算胆儿再大,还能真把他杀了不成?
果然,事到临头,公孙筠秀便怯了。真到了动手的时候,她才明白之前觉得自己杀了人也不会后悔的想法有多可笑。就算是取条畜牲的性命,那也是罪孽,更何况是要了断一个活生生的人。公孙筠秀生平连只蚂蚁都没捏死过,现在要她捅死陆惊雷,借她一副铁石心肠只怕都不能够。
瓷片顶着他的脖子,却没有顶进去太深,若不是她实在手抖得厉害,这“武器”连陆惊雷的皮都擦不破。其实,她心里隐隐期望着陆惊雷能反击,最好是一怒之下取了她的性命,让她从此脱离苦海。可他却偏偏不动如山,满脸的不在乎,仿佛她的行为不过是幼儿的顽劣之举。
不一刻,陆惊雷开口了,语带讥诮:“你就想拿这么个破玩意儿割断我的喉咙?要不要我借刀给你呀?”
“兔子急了还咬人,你不要欺人太甚!”公孙筠秀终于掩不住怒意,恨恨地瞧着陆惊雷,恼这人总有办法逼出她最尖锐的一面。
“你咬啊!爷就在这儿,不咬你是小狗!”说着,陆惊雷便笑了。他还真的挺愿意公孙筠秀来咬他的,打打闹闹怎么都比她之前自残伤身好,反正她也没有伤他的能耐。
孰不知,他的笑容真真刺得公孙筠秀剧痛难忍。她不甘心,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一尊瘟神?!拼不过,躲还不行吗?曾经关闭的黑色大门复又开启,公孙筠秀仿佛看到了门后的海阔天空,面色不由一黯。
她死了,这世上的事便与她无关了。周妈妈或程家,连累也好,不连累也罢,她都管不着了。一了百了,再轻松不过。
心念已动,公孙筠秀便不再迟疑。拿着瓷片的手转了个方向,就对着自己的脖子划过去,下手又狠又准,一丝余地都不肯留。
见她突然来这一手,陆惊雷吓了个结实。但本能终究是本能,他还是比她快了一步。陆惊雷是什么人?他可是祁山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山贼头子,一身武艺虽非承袭名门,却也是腥风血雨里锤炼出来的。公孙筠秀就算再狠再绝,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所以,他不过是反手一掰,那瓷片便易了主。公孙筠秀拼不过,争抢中滑破了手掌,痛得轻呼一声。
鲜红的血液涌出来,陆惊雷看着竟比自己受伤还要心痛。气愤之下,抬手就要抽她一耳瓜子,可掌风都鼓起了她的碎发,却在最后一刻硬生生地刹住。
哎,果然还是舍不得!他娘的!
陆惊雷忍不住暗骂自己。
可是,公孙筠秀对他的怜惜并不领情,只听她道:“你阻得了我一次,阻不了十次百次。陆惊雷,不怕告诉你,我公孙筠秀此生绝不可能与山贼为伍。我不能辱没了公孙家的名声,哪怕自我了断会违背我对娘亲立下的誓言,我也不会退缩。你要我从了你,就是要我死。”
这是认识陆惊雷之后,公孙筠秀说得最长的一段话。一字一句,果断清晰。陆惊雷虽然被她文绉绉的说话方式绕得有点晕,但公孙筠秀的意思他还是听得十分明白。
“你以为死了就能和我断干净了?”再没有嬉闹的心情,陆惊雷暴跳如雷。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公孙筠秀心意已决,此刻拥有前所未有的坚定。可她高估了自己,也低看了陆惊雷的恶劣程度。所以,陆惊雷的下一句话,又将她轻易推回了先前的地狱,甚至让她跌入了更黑暗的底层。
“你信不信,你就算死在这里,我也要把你变成我的人!”
“你……”
“没错,你敢死,我就奸尸!”
公孙筠秀错愕,还以为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