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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过如此。
那剑上的光芒十分的逼近,银光似锥,刺得铁板烧的眼睛生疼生疼的,他的身后已经无路可退,他仿佛真的只有死了。
这个时候,他突然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这一声叹息虽然很轻,但是落在点点耳里,顿然很重。
她的剑将入铁板烧的眉心,只差那么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但是,她的人突然地远了,她的身体也突然地远了。
她有些莫名地低头,只见自己的胸腹处,硬生生地扎着一杆长而精亮的枪。整杆枪,纯钢精制,那枪头更是锋利无比,就像是毒龙一般,深深地刺在她的身体之内。
她竟然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觉得遗憾,就那么一点点,真的,她本来离那天下第一,只有那么一点点,真的。
可是……
突然之间,一阵心痛从枪尖,从她的身体内部急涌而出。同时,她的泪也跟着急涌而出。曾经以为,天下第一那么近!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死在别人的手里!曾经以为,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可是,一切,都好像只差了这么一点点!
一念之错,就是死。
手中的剑,已经无力地垂下,胸口的血像鲜花一样,在她的身体上迅速地灿放开来,她的脸色竟然变得潮红起来,十分美艳。她的呼息也一下子急促起来,用尽抽动了几下,勉力聚了一口气,可她只是动了动唇,还未开口,那口中的鲜血又一下子染红了她的唇。
铁板烧一直都没有动,身体直直地躺着,手中的长枪直直的刺着,但是,眼波却一下子柔软了下来。过了半响,他突然开口说道:“你死的时候,很美。”
点点苍白的脸抽搐了一下,突然笑了,像是一朵灿放的烟花一般。
烟花过后,便是死寂。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六章(17)
死寂,就是像死一般地沉寂。天字三号房里,的确有两个人死了,但是,却还有两个人活着。
铁板烧慢慢地从一片狼藉中站了起来,他握着钢枪的右手一直都没有松开过,这个时候,正轻轻地从点点的胸口抽出了枪尖,他的动作温柔地简直就像是拿着一件易碎的瓷器一般。
点点的身躯因为失去了钢枪的支撑,缓缓的倒了下去。铁板烧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之中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意味。
或许是同情,或许是婉惜,更或是其他什么……
他的目光并未没有去看一眼隐在屋子阴暗处的幽灵,反而远远地落到了桌上,那儿本来还有一个酒瓶,酒瓶里还有一些残酒。可是现在,桌上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地碎片,和一滩酒迹。
他的身形略微有些佝偻,因为没有酒,他的精神显得十分地落拓。可是,就算他再怎么落拓,身形再怎么佝偻,只要他的手里还握着那柄精铁的钢枪,他的整个人就有一种让人心惊胆寒的霸气。
“你,不是铁板烧。”幽灵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得意楼头醉盟鸥,*一枪掌洪雷。”
得意楼头醉盟鸥,*一枪掌洪雷。这句话里面说了三件事,第一件事,南断知,北得意,天下二楼并称的得意楼;第二件事,说的是一个人,他的名字就叫醉盟鸥,得意楼楼主;第三件事,说的是两种武功,*一枪、掌似洪雷。
拿着钢枪的人,一听到幽灵的话语,身子突然好像直了很多。他的眼神之中有一种骄傲的光采一闪而过,可是,很快,他又恢复了先前的落拓,平静。
沉默了半晌,他突然缓缓地说道:“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是铁板烧,只是她们一直都这样认为而已。”
是的,他从来没有说自己是铁板烧。
并不是天底下所有喝酒的人都是铁板烧,即使他总是在喝醉,总是在咳嗽,即使他的手里拿着一柄细而锋利的飞刀,或是在不停地雕刻木头,但这都不能代表他就是铁板烧。
这样的道理一经道明,其实真的很简单。
幽灵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她们死得可真冤。”
一念之错,就是死。
清妍错了,点点也错了,所以,她们便都死了。如果说她们死得很冤,那如果现在死的人是铁板烧,他岂不是更冤?
江湖上,从来没有什么好人或是坏人之分,也没有什么极对的,或是极错的之分,有的只有胜或败。胜的,活下去;败的,只有死了。
醉盟鸥同样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若是铁板烧在,恐怕她们一样也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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