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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我是谁?”成逐日耳边响起娇滴滴的声音,这是小红叶每次见到他都玩不腻的戏码。
成逐日微微低首做思考状,“大伯猜不出来?”
“是小红叶。”小红叶甜甜的笑道,两颊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梨窝,收回双手,走到成逐日身旁,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脆生生道,“今天早上小姑姑给我捎回好几张人偶,是羊皮的,颜色鲜,可好看了,大伯陪小红叶玩会皮影戏吧。”
成逐日看了看书桌上还未查完的帐本,还是点点头,牵起小红叶往东厢房走去。
小红叶里是逐月第五个女儿,今年刚满七岁,脸蛋白里透着红,像刚从树上摘下的带着露珠的大红苹果,长相十分讨喜,成家的孩子众多,也只有她敢在这个时候闯进成逐日的书房。
“小红叶今天想玩哪出戏?”成逐日一边走,一边柔声问小红叶。
小红叶转了转圆溜溜的眼珠子,仰头回答,“当然是《采桑女》,小红叶最喜欢它的。”小红叶虽然年纪尚小,却生得聪明伶俐,心思细,大伯不喜颜笑,可是对《采桑女》很不一般,每次玩的时候,微笑的次数就会多好些,她偷偷记在心里,每陪几日就让他陪着玩,其实只是想让大伯高兴,全家人只有大伯最疼她。
“大伯,给你,还是你取男角,我扮女的。”小红叶笑眯眯牵着成逐日在白色幕布后坐好,把一张男偶递给他,接着自己也拿起女偶,灵活地操纵皮偶上的竹棍,嘴里开始念词,“野花迎风飘摆,好像是在倾诉衷肠;绿草凑凑抖动,如无尽的缠绵依恋;初绿的柳枝轻拂悠悠碧水,搅乱了芳心柔情荡漾,为什么春天每年都如期而至,而我远行的丈夫却年年不见音讯。”
成逐日:“看这一江春水,看这满溪桃花,看这如黛青山,什么都没有改变,也不知道多年未见的表妹,是否依旧红颜”
“大伯,又错啦!不是多年未见的表妹,而是新婚一个月就离别的妻子。”小红叶鼓着红嘟嘟嘴小声咕哝,“大伯好笨的,每次在这段都念错词。”
成逐日不甚在意地揉了揉了她的脑袋,继续手中的动作,“前面来的是谁家女子,生的是满面春光,美丽非凡,这位姑娘,请你停下美丽的脚步,你可知道自己犯下什么样的错误。”
小红叶:“这位官人,明明是你的马蹄踢翻了我的竹篮,你看这宽阔的大道直通蓝天,你却非让这可恶的畜生溅起我满身泥点,怎么反倒怪罪起是我的错误呢?”
成逐日:“你的错误就是美若天仙,你婀娜的身姿让我的手不听使唤,你蓬松的乌发涨满了我的眼帘,看不见道路山川,只是漆黑一片”
容雨薇轻推房门走进厢房,看到成逐日和小红叶在玩着入戏,向成顺摆手示意不要出声,走到角落做起安静而忠实的观众。
又是《采桑女》,那个女人爱不释手的段子,常年的练习使他的唱腔和表演手艺不输给市井的艺人们,从成逐日的少年时期开始,陪着他们共同走过人生最美好的时光,是他们相知、相爱而铭心镂骨的见证,她早已离开,但是她的影子却如影随形,无处不在,始终夹在他们之间,是她怎么也跨不过的鸿沟。
幕布后的成逐日深情款款,徐徐的声音如一泓秋水微微飘荡,仿佛小红叶手中的女偶就是他倾心爱慕的女人,此刻的他不见平常的冰冷和倨厉,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依然能强烈地感受到他满怀的柔情,如三月初春的暖风吹过面颊,轻轻的、暖暖的拂上你的心房。 小荷嫁人后又被成逐日找回来,什么事都不做,只负责收拾竹园,那个女人曾经住过的地方,让它保持原样,竹园从她走后一直空着到现在,除了他自己和画儿外谁都不许进。那个女人倒是信守承诺,走得是干干净净,虽然这么多年他从未放弃寻找,可她的消息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深夜竹园的上空不时飘起笛声,如泣如诉,似道不尽的缠绵悱恻和爱恋,是那首让她初次懈逅的心上人的曲子,而今早已不复当年的悠扬与烂漫,多了丝丝的凄苦和孤寂,特别是在霜叶凋零的深秋响起,像是落单的孤雁等待着爱人的共鸣与安抚,充满无限的惆怅和叹息,令闻者泪眼模糊。
成逐日威严、冰冷、不苟言笑,也只有在此时此景,才会燃起男人的温情,是她极度渴望却从未体验过的炽热的男女之情,可悲的是,它只出现在自己的丈夫腼怀别的女人,那个让她恨得咬牙切齿又嫉妒深深的女人,虽然心底也有几分同情那个女人,是自己的丈夫对她的恋恋不忘逼着自己恨她,逼着厌恶她。
如果她能成为他手中的皮影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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