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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着,不再费力眯起眼睛。
林不回的驰骋停顿了一瞬,“什么?”他示意我说大声些。
我深深吸了口气。
“我看不清你。”
第二十一章
林不回未必有听信我的辩解。
看不清与看不见毕竟是两码事,而我能自如的下床饮水,可见略模糊的视力对日常起居并不会造成影响。
不过他似乎亦发现曹德死后,我房内便无人可供使唤。次日,飞霜殿便来了个老宫女,以及一个皱巴巴的老太监。他们来此处的目的中监视成分多于服侍。在我拿梳子将打结的头发整络整络往下扯的时候,他们只是冷漠地袖手,立在旁边不出声地观望着。
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个连乱发都梳不齐整的废物,想到这里,我不由苦笑。
我问那两人:“我何时才能探望吾儿?”
他们面面相觑,太监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道:“要看陛下的意思。”
我嗯了一声,走过去小心地推开门,将一条腿迈出去,道:“带我去见他罢。”
两人一动不动,直愣愣地杵着。
我叹了口气:“林不回不就是等着我去求他吗。”
林不回倒是信守承诺,告知我郦娘成功分娩后,一并将链条撤走了。不过那种东西,本来也要在地牢里配合皮鞭与辣椒水使用方有情趣。所以,我应当感谢他始终没有将我投入狱中。
太监在御书房外扯高喉咙通报了三声,屋内依旧一丝反馈也无。
林不回此刻不想见我。
其实我也迷惑,在林不回眼里,我到底是什么身份。最后我想破了脑袋,得出的最终结论是,一切取决于他的心情。比如现在,我大概就不是东西。
如果稍微识相点,还是及早撤退的好。我转身欲走。
那太监却满面堆笑地伸臂将我拦了下来,言语中也颇有谄媚的意思。
“陛下许是恰巧打了个盹儿,没听见。洛公子不妨直接进去找找?”
他这态度不能说不奇怪。
也许林不回本来打算叫我立在门外,候上数个时辰再放我进去,好给我点颜色看看。只因我不买账,眼见大事不妙的太监只得瞬间圆滑一下,不然就要连后面的好戏也看不成了。我想通此点,微微冷笑起来。
对于御书房布局,我再熟悉没有。可进去之后,并未见到林不回在里面伏案工作。我有些疑惑,慢慢绕着书架走了几圈,仍然没有发现林不回的身影。
难道御书房内,也存在我不知晓的密道?不然解释不了林不回的忽然失踪。
西斜的日照将窗棱形状铺在房内地上,是让人浑身发暖的金色。我有许久不曾来过此地,只是幼时在御书房内被父皇教训的景象仍历历在目。
第一次完整背出的篇章,因贪玩而未能对答如流的注疏,诘屈聱牙得害我被父皇亲自抽手掌的诗词……各种经典自我眼前河水般汤汤流淌而过,偶尔有被异物激起的细小漩涡,因羼杂了父皇板脸佯怒却又死命憋笑的别扭模样,也都是充满温暖的回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站立的位置,随手从书架堆叠的书中抽了一本出来。
那份重量与被卷得毛边的封面告诉我手上拿的是《乐经》。我怀着预感将将书册翻过来,却大失所望。
是《周官》。
林不回显然动过架上的东西。
我赌气地想把这书扔到地上踩两脚,随手一拨,却发现书内似有细笔批注。那字形依稀属于父皇,只是……《周官》?此前从未听说过,更不记得曾有阅读过。
我抬头瞅了瞅四周,连忙捧着书走到窗边查看起来。只是那字迹年代久远,不少笔触已经晕染开,我那衰退的、模模糊糊仿佛隔了一层的眼力,亦使得需要将书举得离脸极近,才能辨认出字样来。
父皇密布于《周官》空隙间的批注,并不是什么正经内容,而是描绘了对林震西初遇时忽然萌生的一见钟情、满腔热情的恋慕之意、心猿意马的发烧呓语、志在必得的强横决心。父皇那时大概很是年轻,笔端的情动与激荡扑面而来,简直叫人窒息。
我若有所悟,飞快地翻阅放在《周官》附近的其余诸册起来。果不其然,邻近的几本中,也都有批注的字迹。只是从笔迹来看,又并不全是父皇所书,还有三本是属于另一个人的笔迹记录。我疑惑地随手翻到一页读了几段,忽然如冷水兜头盖脸浇了下来。
另外那一人也如同我父皇那般,在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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