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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他知道鲁迅有介绍外国小说的意思,愿意帮忙,垫付印刷费,卖了后再行还他。这结果便是那两册有名的《域外小说集》,第一册一千本,垫了一百元,第二册减少只印了五百册,又借了五十元,假如没有这垫款,那小说集是不会得出世的。此书在东京的群益书社寄售,上海总经售处是一家绸缎庄,很是别致,其实说明了也极平常,因为这铺子就是蒋家所开的。……民国以后,鲁迅在北京的时候,蒋抑卮北来必去拜访,可见他们的交情一直是很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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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精神界之战士者安在(8)
这里,周作人有一点说得不对。并不是1908年蒋抑卮到东京来治病的时候鲁迅才认识他的。从1904年鲁迅从仙台写给他的信中看,他们早就有很深的交情了。周作人写作这书的时候,这封信还没有发现,他不知道,所以才弄错的吧。
介绍外国小说这事,鲁迅早就想做的。《新生》杂志要是真办起来,这也将是它的一项重要内容吧。出版翻译的小说集,可得有钱才成。现在这一位富有的朋友出来帮忙,这事很快就办成了。1909年2月,“会稽周氏兄弟纂译”的《域外小说集》第一册出版,6月,又出版了第二册。两册共收小说十六篇。计俄国四人七篇,波兰一人三篇,波思尼亚一人两篇,英、美、法和芬兰各一人一篇。鲁迅翻译了安德烈耶夫的《谩》和《默》,以及迦尔洵的《四日》这三篇俄国作品。其馀十三篇都是周作人译的。
1920年上海群益书社出版经过增订的《域外小说集》合订本,鲁迅用周作人的名义给它写了一篇新序,概述了这书出版的始末:
我们在日本留学的时候,有一种茫漠的希望:以为文艺是可以转移性情,改造社会的。因为这意见,便自然而然的想到介绍外国新文学这一件事。但做这事业,一要学问,二要同志,三要工夫,四要资本,五要读者。第五样逆料不得,上四样在我们却几乎全无:于是又自然而然的只能小本经营,姑且尝试,这结果便是译印《域外小说集》。
当初的计画,是筹办了连印两册的资本,待到卖回本钱,再印第三第四,以至第x册的。如此继续下去,积少成多,也可以约略绍介了各国名家的著作了。于是准备清楚,在一九○九年的二月,印出第一册,到六月间,又印出了第二册。寄售的地方,是上海和东京。
半年过去了,先在就近的东京寄售处结了账。计第一册卖去了二十一本,第二册是二十本,以后可再也没有人买了。那第一册何以多卖一本呢?就因为有一位极熟的友人,怕寄售处不遵定价,额外需索,所以亲去试验一回,果然划一不二,就放了心,第二本不再试验了——但由此看来,足见那二十位读者,是有出必看,没有一人中止的,我们至今很感谢。
至于上海,是至今还没有详细知道。听说也不过卖出了二十册上下,以后再没有人买了。于是第三册只好停板,已成的书,便都堆在上海寄售处堆货的屋子里。过了四五年,这寄售处不幸被了火,我们的书和纸板,都连同化成灰烬;我们这过去的梦幻似的无用的劳力,在中国也就完全消灭了。
这里可以补充说明一点:那个去试验买书的“极熟的友人”是许寿裳。
周作人在《知堂回想录》里,称《域外小说集》为《新生》乙编。有了甲编(给《河南》月刊写稿)和这乙编,当初办《新生》杂志的想法可以说是实现了,只不过用了另外的形式,并且推迟了一两年而已。
后来,胡适在《五十年来中国之文学》一文中评论说:“周作人同他的哥哥也曾用古文来译小说。他们的古文工夫既是很高的,又都能直接了解西文,故他们译的《域外小说集》比林[纾]译的小说确是高的多。”
这时,周作人在立教大学还没有毕业,就已经和羽太信子结了婚,费用不够了。鲁迅为了资助他们,决定回国来做事。正好许寿裳在1909年4月回国担任浙江两级师范学堂的教务长,鲁迅就托他帮自己求一职业,许即向学堂新任监督沈钧儒推荐,于是鲁迅即于这年8月回国来了。
辛亥革命前后(1)
1909年8月间,鲁迅回国,在浙江两级师范学堂做生理学和化学教员。他在这学堂工作和生活的情形,当时的同事夏丏尊的《鲁迅翁杂忆》一文曾经记述了若干片断:
那时两级师范学校有许多功课是聘用日本人为教师的,教师所编的讲义要人翻译一过,上课的时候也要有人在旁边翻译。我和周先生在那里所担任的就是这翻译的职务。我担任教育学科方面的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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