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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里菜叶子还够不够,过冬的菜都准备了不?”
这头菜园子就在山脚,时常有兔子过来啃食,每年冬季狗剩还要从外头地里运菜进来过冬。
“小爷爱吃赤根菜,奴婢去挑了些回来……”
两人一路说着进了厨房。
“铁蛋不怕,那是你小爹爹的娘,你奶奶。”花伢拍了拍铁蛋的背,轻声哄道,牵着小孩子进屋与他拿点心吃。
嘴里如是说,面上却带了一层淡淡的愁色。
山官几年的警惕,外面一有响动就醒来,看着狗剩往被子里缩了缩,仍睡得迷迷糊糊的,轻手轻脚的跨下床放下窗上的布帘子。
这里没什么计时工具,屯子里人家都“闻鸡起舞”,只睡梦中哪晓得公鸡叫了几道,狗剩从小到大可不止一次被大半夜的推醒,赶急赶忙的穿起来,出去才发现还满天星宿呢,尤其是农忙时,起早了可不兴再躺回去,这是一,若哪天醒来已是天光大亮,李大花一张嘴能从早念到晚,即使明知于事无补!现在,狗剩把院子扩了,正屋独门独户的,干脆都敞着窗帘睡。
“大哥……”
花伢特意在水井边等山官,慌忙低声把李大花的事儿说了几句。
“……亲家娘生病后,就有些执拗,早就念叨叫小哥养柱头哥哥的娃娃……铁蛋……”
山官点点头,不论是面上还是心里都纹丝未动……
狗剩吃饭前正式把铁蛋给刘打铁一家子介绍了。
李大花当即就变了脸。
“先吃饭!”刘打铁重重的敲了一下碗沿。
狗剩在桌子下面捏了捏山官的手,好歹是把一顿饭吃了下来。
两个妇人端了茶水上来,小些的被花伢子引着去院子里玩,刘打铁夫妇并狗剩两口子往里间去了。
“叫柱头也进来。”狗剩叫住柱头回头说道。
“他晓得啥子……”
“以后可是大弟弟当家,他不知点儿事怎么行!”狗剩反驳道。
这时候有老人在,通常是长辈当家,小辈们便是儿子都老大了,也没拍板权。
李大花这才勉强应了。
“……一早儿就说的好好的,现在冒出个不知打哪儿来的小杂种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李大花越说越激动,说到后面只管冒火的朝山官瞪了过去。
倒不是李大花真有什么恶毒心思,不过是平时跟几个泼辣妇人吵惯了,脏话顺口就出来。
若是几年前的山官还好说……
“砰——叮叮……”
当即,山官就掀了桌子。
李大花吓得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杂、种……”
山官猛地又举起椅子砸在地上的碎片上,说话仿佛大着舌头。
狗剩双手握拳,用力在山官胸口捶了一下,按着人坐了下来。
“山官,我们说好过的!”
等半盏热茶下去后,狗剩握着山官的手坐下。
“山官这是怎么回事?”刘打铁挺直后背问道。
“不是什么大事,过些时日就好了,他在京城呆了几年涨了些许脾气。”狗剩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叫没事!”李大花叫了起来。
“娘,我说没事!”狗剩强调道,“不过是刚回来还有些不服,您也别出去乱说,我们先说今儿的事。”
“爹,娘,大弟,我的不是,在军营里打杀惯了,一时收不住手。”
虽则面无表情,到底是说了句顺耳的话。
“唔、这、这也是有的。”李大花到底晓得轻重,顺着台阶就下了,“我们原先就说好的,等柱头得了老二,过一个过来,那个铁蛋是怎么回事?”
“是上京士兵的遗孤,受了嘱托才收养,您不必担心,他亲老子自有抚恤金留给他,养他到能自立就是!”山官盯着李大花一字一句的解释了一通。
李大花被看得直发毛,多大的气焰读被压了下去。
“那还是照先头说的,柱头第二个儿子过给你们……”刘打铁听了,微微松了口气说道。
“爹,这事儿再说!”狗剩手还搭在山官胳膊上说道。
私心里,狗剩并不愿意养自己兄弟的孩子,好好的父母俱在,抱过来养不知多少尴尬,若是想养孩子,世道稍稍差些,不晓得多少抛子弃女的,就是想养十个八个也有……
“爹,娘!”柱头迟疑的叫道。
大家都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