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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剩和山官都是说干就干的性子。
现在离秋收还有些日子,勤快些的人家还想法子给地里追一道肥,不那么精心的就只等收了。
狗剩跟山官合计了一番,请了十几个汉子,说好跟杨地主家雇短工一样的工钱,一天七个铜子儿,不包饭。
沿着地界,下面用山上现清出来的石块打地基,下面半米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垒起来,缝隙都用黏土混着小石子儿堵好,上面是从私窖里买回来的土砖,这样的土砖是用山上的黄土烧出来的,越烧越硬,等垒好的墙干了后,在墙上搭些干草,胡乱的放把火,底下填的黏土也变得硬邦邦的,就是故意去拆墙也别想轻易拆开!
秋收的时候,屯子里也有那等无田的人家抢着要过来做工,等秋收后人就更多了。
屯子里大多是厚道人,又都是乡里乡亲的,极少有偷奸耍滑的,不过两三个月差不多长六百米宽一百多米环了座山包进去的围墙居然就接头了,连工钱带买土砖前前后后花了差不多三两银子。
狗剩乐的恨不得睁不开眼睛。
只有靠近屯子处留了个大门,为了将来板车进出方便,没砌门槛,只装了两扇大木门。
“真真是魔障了,一个破山头花了多少银钱,人还累的精瘦……”
忙了一季,等准备窝冬的时候,狗剩和山官两个都瘦了一圈,晒得黑黝黝的。
狗剩“嘿嘿”笑了几声,两排牙齿显得格外白。
这样晒黑后,唯一好的就是狗剩原本两边颜色不一的脸愣是看不出来了。
“等开春了,我们找些树、草药之类能用得上的种在山上,放些新长起来的种兔上去……”狗剩捧着一杯菊花茶慢慢的啜着,嘴里还念叨着开年的计划。
山官手里捧着一小盒雪白的药膏,仔细的给狗剩涂在烧伤过的半边脸上。
去年冬天狗剩收留了杨凌义一天,杨老太太特意叫两个大孙子从城里寻了去疤的好药捎了一盒回来拿给狗剩使。
狗剩是忙起来就一早就把这个抛到脑后,每每还是山官摸完了琐事,狗剩人早就睡下了,山官还撑着给涂了药才合眼。
因为有了期盼,就觉得这个冬天格外漫长。
狗剩在脑子里反复思量,几乎天天都有新主意,每天在嘴里念叨,几个小的都怕了,也就山官还会听着,时不时应和几声。
今年冬天老的小的都添了厚棉袄,狗剩还特意留了几张兔皮给刘打铁两口子和山官缝了护腿,方便出门送兔子。
“狗剩,山官,开开门!”
“来了!”
山官把门打开,鸭蛋背着个小篓子挤了进来。
“你们要的小狗崽子,满月有几天了!”
鸭蛋把篓子上的干草拿开,四只圆滚滚的小狼狗挤在一起,大概受了惊吓,“呜呜”叫着。
狗剩一看,就喜欢上了,这可是正宗的狼狗,好好养着,长大了最是忠心不过。
“怎么送过来了?我们该自己去捉回来的!”狗剩笑着说道。
“我爹正嫌费粮食呢,左右也无事,就跑了一趟!”鸭蛋捧着花伢端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坐在火盆边应道,“下的时候有八只,就活了这四只,你们好好养着,等开春就能守门了!”
狗剩乐呵呵的应了,依次拎起几只小狗的前爪看了看,“三只公狗,一只母狗。”
山官已经拿了个浅筐子出来,里面垫了点儿干草和破布放在炕尾,把几只小狗放了进去。
几只小狗挤在一起,先还四处嗅了嗅,炕上暖和,一会儿就这个压着那个睡着了。
“……新来的方县令现在看着倒还是个办事的,前几天还说要到咱们柳树屯看看,据说好容易才叫下面人劝住了,冬天太冷,等开春再来……又说住在我们老爷家不便,还要住到屯子家户人家里……”
鸭蛋略坐了会儿,跟狗剩说了些自己晓得事情,便回去了——家里还有个小祖宗呢!
屯子里就杨地主家养了狗,寻常人家自己都喂不饱,谁还会去养狗!
狗剩入冬前捉了两只兔子送给杨大管家,找他讨了这一窝狗崽子——将来要是搬到山上,可少不得几只看门狗。
花伢和小九稀罕小狗,小心的围在炕尾一个劲儿瞧。
“过来捂着,那边不冷!冻坏了怎么办!”山官把门关好了,呵斥道。
花伢和小九两个老实的滚到了炕头,两人躲在被子下面嘀咕起来。
“你说县令真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