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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道:“那你与江南织造总有联络了,不然他怎么肯给你转信咧?”
邓占魁道:“那是宫中两位老公公的函嘱,算是他们托他的,除转信而外,这密旨他也不知道。”
肯堂微微点头,略一沉吟又笑道:“那么,你到江南来,完全是致仕闲居的身份了,难道就和官场无往来吗?”
邓占魁道:“小人决不敢说谎,欺瞒你老人家,江南官绅除督抚而外,实在大都皆有来往,只不过均以致仕知府晋谒往还,又不时藉游谯声色以通声气,所奉皇命却从未对人说过,便此次先后对各人吐露真情,也是为保全蚁命,实逼处此,否则一被皇上查悉,小人便也是一个死罪咧!”
说罢,又连碰响头,崩角有声道:“小人一切均无隐讳,还望成全,只要能留得一命,此恩此德决当重报。”
肯堂摇头道:“此事既系密旨,无人知道,那么十四王爷怎么又托你寻我咧?”
邓占魁道:“十四王爷乃皇上爱子也许知道,亦未可知,不过他虽托我,却未明白提及密旨之事,你老人家只就此点更可知道外人决不得而知了。”
肯堂看了他一眼道:“这还差尽情理,不过照这样一说,你一定也是十四王爷门下了,我闻诸王夺嫡暗中相争颇烈,依你看来,皇上圣意究竟谁属咧?”
邓占魁伏在地下又道:“皇上圣意难测,这个小人怎敢臆断?不过据宫中传出消息,在诸皇子之中,皇上实在看重的还是十四王爷,其次便是四王爷,也只有这两位王爷最喜读书养士,所以我说将来大位不出这两位王爷,便也在此。”
接着又把头一抬道:“你老人家放心,两位王爷还在其次,皇上对你实在也久在心上咧,只要我密函一上,包管江南总督,必定差人来迎,这却是十拿十稳的。”
肯堂且不答这个,却又问道:“那你为官数十年,家眷想必接来此间了,家中还有什么人口咧?”
邓占魁微怔道;“小人妻室早经亡故,并无儿女,相随只不过十余姬妾和仆从数十人而已,所以望你老人家成全,能饶我一命,便也为了能延邓氏一脉,免致绝嗣咧。”
正说着,忽听身后一声大吼道:“舒三喜,你这老叫化子。竟敢乱出山规,将那杀胚带来,如果真是顾老先生要他问话还倒罢了,否则我便非先宰了你不可咧。”
接着又听那舒三喜冷笑道:“凭你打算宰我那还早咧,不过姓邓的是顾老先生教我带来是实,你如不信,那姓邓的现在顾老先生这里,你不会问明白吗?”
邓占魁闻言忙道:“你老人家快救我一命,那彭山主来咧!”
说罢,立刻从地下起来,打算觅路逃走,肯堂一摆手道:“你别害怕,冤有头债有主,他决宰不了你,全有我咧。”
话犹未完,舒三喜也拄着铁杖走了过来,那彭天柱跟在身后,一手捋着颔下银须,一手握着那把大铁扇子,敞披着青绸大衫,一路大叫而来道:“顾老先生,这姓邓的杀胚是你差老叫化带来的吗?为什么没有着他先告诉我一声,如今老驼子和那魏小哥,已经各事停当,便等他这付狼心狗肺祭灵!”
肯堂迎着笑道:“人是我着老叫化带来的,你别错怪他,至于老驼子和那魏公子要杀以祭灵,这等弑主求荣逆贼我也决无阻止之理,不过此中尚有别情,你且容我说明,再为斟酌如何?”
舒三喜在旁一抹脸道:“你听见吗?这可不是我在说谎咧。”
邓占魁闻言也慌忙跪下道:“小人还有下情,适才已经禀明顾老先生,还望山主饶命。”
彭天柱又大吼一声道:“你这入娘的,弑主逆贼,还有什么下情上情的?老子已经答应人家飞天神驼和魏小哥,却由不得你咧。”
肯堂忙又道:“这是他和魏公子与老驼子的事,你且先别着急,暂时到我屋子里一谈如何?”
接着,又向舒三喜笑道:“老伙计,劳你驾且把这姓邓的带到你住的地方去,等我和山主商量好了再说便了。”
舒三喜笑了—笑道:“弄来弄去,又弄到我头上来咧,只要老彭不向我拼命,我便再伴他一会也无妨,你两位多商量吧。”
说着,扯着邓占魁道:“我们先走罢,这—来,也许你暂时可以又活上两天咧。”
说罢,一同向竹林深处走去,贴着崖壁走不多远,便见崖侧横着一块大石,差不多有三尺来高,二尺来宽,舒三喜一手挪开,里面却是一个石洞,其高不过尺许,阔也只尺许,用手一指道:“到了,这便是我老人家的公馆,你且请进,住在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