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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在阿尔,他就能发挥个性。生命是短促的。光阴如箭。好啦,作为一个画家,他还是要画。
“我的画家的手指长得驯服了,”他想,“即使我的躯壳渐渐碎裂。”
他开了长长的一张颜料单寄给泰奥。他突然认识到,单子上的颜色,没有一种能在荷兰的调色板上,能在莫夫、马里斯或韦森布吕赫的画上找到。阿尔促使他与荷兰传统截然一刀两断。
他的钱在星期一寄到,他找到了一个法郎可吃一顿好饭的地方。那是一家奇怪的饭店,彻头彻尾地灰色,他是灰沥青铺的,就象街上的人行道,墙上糊的是灰色壁纸,绿色的百叶窗老是关着,门上挂着一条绿色的大门帘挡风沙。一丝纤细的、十分强烈的阳光,刺穿一扇百叶窗。
他已经休息了一个多星期,他决定画一些夜景画。他描绘这灰色的饭店,顾客们在吃饭,文招待匆匆忙忙地跑来走去。他描绘深沉的暖和的夜空,布满颗颗普罗旺斯的明星,就象他在拉马丁广场上所见到的那样。他走到路上,在月光下描绘丝柏。他描绘黑夜咖啡馆,一家通宵营业的咖啡馆,流浪汉无钱借宿的时候,或酒醉后无法借宿别处的时候,就能够在那儿避难。
一天晚上,他先描绘咖啡馆的外观,后描绘内景。他想用红色和绿色责现人们的可怕的热情。他以血红和深黄描绘内景,当中是一张绿色的弹子台。他画上四盏发出橙黄和绿油油火光的柠檬黄色的灯。到处是打瞌睡的无赖们的小小形象的红与绿的强烈对比和冲突。他力图表现这样的思想:咖啡馆是一个能够毁掉一个人、使一个人发疯或犯罪的场所。
阿尔人发现他们的疯浪子彻夜在街上作画,而白天则睡大觉,感到好笑。文森特的活动总是使他们感到有趣。
月初,旅馆老板不但提高了房间的租费,还决定对文森特放置图画的小间收取每天的贮藏资。文森特厌恶这旅馆,受到贪得无厌的老板的虐待。他对吃饭的那家灰色饭店感到满意,但他十天内只有吃二天或三天的钱。冬天渐渐临近,他没有工作室可作画,旅馆的房间令人沮丧,丢脸。他不得不在便宜饭店里吃的食物,再次损伤了他的胃。
他得为自己找一个永久的家和工作室。
一天傍晚,他和老鲁兰穿过拉马丁广场,看到就在旅馆隔壁的一所黄色房屋上,贴着一张召租。这幢房子有两排耳房,当中一。个院子。它面朝广场和山上的市镇。文森特停下来,沉思地读着这张召租。
“可惜太大,”他对鲁兰说。“我真想有幢象这样的房子。”
“你不一定要税下整幢房子,先生。譬如可以单单租下右耳房。”
“真的!你知道有多少间吗?房租贵吗?”
“大约有三、四间。租钱不会资,不及旅馆费的一半。明天中饭时,我来陪你去看看,如果你高兴的话。也许我能帮忙使房租便宜一点。”
第二天早晨,文森特兴奋得不得了,无法安下心来做事,只是在拉马丁广场上踱来踱去,从各个角度审视这幢黄色的房子。房屋构筑坚固,阳光充足。经过一番仔细的观察后,文森特发现这房子有两个分开的人口,左耳房已经有人住下了。
午饭后,鲁兰来了。他们一起走进房子的右耳房、里面有一个门厅,通向带小间的大房间。墙壁刷得雪白n门厅和通上二楼的楼梯铺着干净的红砖。楼上有~间带小间的大房间。地上铺着干净的红瓷砖,粉白的墙上映照着洁净明亮的阳光。
鲁兰给房主写过一张便条,因此后者在楼上等候他们。他和鲁兰用飞快的普罗旺斯方言交谈了片刻,文森特一点儿也听不懂。邮差转向文森特。
“他一定要知道你打算科多少日子。”
“告诉他没有限期。”
“你是否同意至少租六个月。”
“哦,好!好!”
“那末他说每月十五法郎租给你。”
十五法郎整幢房子!只抵到他付给旅馆的2分之一。甚至比他在海牙的工作室还便宜。一个月十五法郎的一个永久的家。他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钱来。
“快!快!把钱给他。房子租下了。”
‘他要知道你什么时候搬进来,“鲁兰说。
“今天,马上。”
“不过,先生,你没有家具。你怎样搬进来呢?”
“我去买一个床垫和一把椅予。鲁兰,你还不知道在一个蹩脚旅馆里过日子的味道呢。我一定要马上搬进来!”
“随你便,先生。”
房主离去。鲁兰回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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