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第1/4 页)
“好!我既不听琴,也不问旁的事情,只想同姑娘同饮几杯,如何?”卜远依旧笑着,并不气馁。
玉芙儿闻听此言,真就又来到桌旁,在另一边坐下,斟满了自己面前的杯子,先行举了起来:“公子请饮了这杯……”说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卜远自是不能输于她,也将酒一下喝干,旋即放下杯子,看着眼前的人儿,不禁有些感慨:此等女子堕入风尘,当真是可惜了。想着,便说道:“姑娘身在此处,却无半点妖媚之气,若说姑娘出淤泥而不染也实不为过。”
玉芙儿嫣然一笑:“公子过奖了。”
“并非有意奉承姑娘,——想那梁红玉不也是如此?”
“只可惜芙儿无缘,遇不到自己的韩世忠,——漫说是梁红玉,便是那与梁山好汉比翼双飞的李师师,芙儿也是无缘做她。”
卜远见话儿已被引了过来,便起身,将酒斟满了对方和自己的杯子,示意二人又干了一杯,方才说道:“听妈妈说,芙儿姑娘博古通今,那,你可知道他们后来又做了哪些事情?”
玉芙儿因见卜远坐下饮酒了,也只当是自己先说起的梁红玉引起话儿来,便也没甚在意,又见对方问了,便说道:“韩世忠将军是护国名将,哪个不知晓他?梁红玉自随了他后,也不失为一员巾帼。只可惜后来金人被蒙古人所灭,韩将军在九泉之下也是不能瞑目的了……”
卜远立时抢白:“他们打仗作甚?难不成不晓得‘人生苦短’么?及时行乐岂不是好?”
身在风月场中的玉芙儿哪般人没见过?方见了卜远如此慷慨,倒也真有些儿洒脱之气,可这会子又听见他说这些不中听的话儿,便以为他只是个无用之人,旋即放下杯子冷笑道:“我只道公子不甚知世事,却没想到竟有这般无知。外敌入侵,倘若不将世道太平了,百姓如何讨生活?他虽贵为将军,行军打仗是必然,可古往今来,百姓起义的事情并不在少数。漫说那陈胜、吴广起义失败之事,汉高祖刘邦少时也只是一名大户的食客,若不是集了一干走投无路的百姓来起义,怕史书上便没有‘大汉盛世’之说。”
卜远似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一样,依旧故作不解的样子:“刘邦既为食客,那必然也是秦王的子民。若只他一个还算罢了,怎地他集起来的许多人都要起义?这岂非是谋反之罪?这天下易了主,还有他们的好过么?”
“若不反,他们便要挨饿!百姓有千万,若只一两个造反,倒也说他们是‘野心勃勃’,这也罢了,若天下的百姓都要反朝廷,这怕不是‘造反’了,只说是皇帝无能。自古以来新朝旧朝交替本就必然,没有了国的皇帝,没有新朝,又哪里来的旧朝百姓的太平?公子甚是无知,想来终日里定也只做些儿无关紧要的事情罢!”
“此话不假,”卜远摇着扇子,笑道,“如此说来,那汉高祖也不愧是个帝王之材,竟能带得许多人起义,想来也是得民心的。”
玉芙儿微一点头:“若不得民心,恁谁也不肯跟他的,又怎会有‘大汉盛世’?”
“他的本事也是有的,不若,怎能斩得成了仙的白蛇?”
玉芙儿再次点头:“此人胆大心细,有一身本领不说,更是得了民心,此等的人,他若不成帝王,又该是谁?”
卜远笑了笑,又饮了一杯,将那桌上的剪刀拿了起来,要去剪枯掉的烛花,忽又对玉芙儿说道:“芙儿姑娘请看,这剪了枯掉的烛花,是不是更光亮些了?”说着将烛花一下剪掉,红烛果真燃得更旺了些,屋内也霎时增了光亮。
玉芙儿沉声道:“这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芙儿不知公子要说什么。”
卜远笑道:“红烛初燃时确是旺盛,无奈时候久了,必然有燃过的烛花挂在上面,枯掉的烛花非但不会燃起,更可让烛光变小,光亮自然也就小了许多,无益于周遭。这无用的东西,还留着它作甚?”
“……公子究竟何人?”玉芙儿方才后悔起来:实不该将此人留下饮酒,自己岂非是自寻烦恼了?
卜远微微一笑:“芙儿姑娘以为我是何人?”
玉芙儿又细看了看他,认输样地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卜远又道:“我且不说我是何人,姑娘且听我将话说罢再做定论,——若姑娘肯细想这些话,定会知道我是何人;若不肯细想,我这便离开。”
“……公子请讲。”
卜远见玉芙儿此时虽面带愁容,却是一副倾听的样子,她若是有一丝的犹豫便不会如此了,就想着自己究竟没有看错人,遂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