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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像过去那般一个接着一个地夭折,那他岂不就有断子绝孙的危险?故而,杜氏在内室紧张地准备生孩子,赵弘殷在外屋的祈祷也很不轻松。他既希望观世音菩萨能够保佑杜氏顺利地产下一儿,更希望观世音菩萨能够保佑他的儿子平安长大、成人,从而了却他的心愿。从这个意义上说,外屋的赵弘殷比内室的杜氏还要紧张。瞧瞧,才三月天气,赵弘殷脸上沁出的汗珠便有黄豆粒那么大了。
其实,赵弘殷在观世音的面前也只跪了约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他就“腾”地站了起来,因为他听见了从内室里传出的婴儿的哭声。只是那哭声太过清脆,像是发自女婴之口。所以,赵弘殷起身之后,一时怔住了。
产婆从内室走出,来到赵弘殷身边,笑容满面地言道:“恭喜大将军,贺喜大将军,夫人平安,少爷也平安……”
“少爷?”赵弘殷大喜,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产婆,“你是说,夫人为我生了一个儿子?”
“可不是,”产婆讨好地道,“少爷足足有七八斤重,长得方面大耳,一看便知是大福大贵之人!”
产婆话未落音,赵弘殷已经奔到了内室的门口,但旋即,他又跑回到产婆的跟前,先是冲着观世音佛像虔诚地鞠了一个躬,然后向产婆表示感谢,并叫产婆去管家那里领赏钱,接着甩开大步,跨进了内室。
赵弘殷跨进内室的时候,仿佛看见满屋皆为红光盘绕,红光中还飘散着一股股让人沉醉的异香。更为奇妙的是,杜氏怀中的那个婴儿,从头到脚都呈现出一种耀眼的金色。这种金色三日之后才退。
且说赵弘殷三步并作两步地跨入内室之后,又一步跨到了床前,目光定定地望着杜氏的怀中,仿佛杜氏怀中的婴儿与他赵弘殷没有什么关系。
杜氏颇为诧异地问道:“将军,你这是何意?”
赵弘殷动了动双唇:“夫人所生……果然是儿子?”
杜氏展开怀中的婴儿,露出婴儿腿间那“宝贝”,道:“将军请仔细观瞧……”
“果然是儿子,果然是儿子!”赵弘殷有点忘形,声音略略大了些。婴儿似乎很敏感,顿时“哇”地哭起来。慌得赵弘殷“啪”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嘴里还言道:“为父该死,竟然吓着了我儿……”
杜氏将乳头送入婴儿嘴边,婴儿一会平静了下来。赵弘殷盯着婴儿对杜氏言道:“夫人又辛苦了一回……”
杜氏轻叹道:“辛苦不辛苦没什么,但愿这孩子万事大吉啊!”
赵弘殷不禁又想起那夭折的一子一女来,杜氏也默然不语。屋内气氛一时有些凝重,还多少有点感伤。只有那小婴儿,安然地闭着双目,全然不把屋内的凝重和感伤当做一回事。
第二天,赵弘殷为自己新生的儿子取名“匡胤”。“匡胤”是匡救后世的意思,与夭折的那个“匡济”的名字的含义大同小异。给儿子命名之后,赵弘殷又有些后悔:第一个儿子取名“匡济”,刚满周岁便夭折了,第二个儿子取名“匡胤”,岂不是有不祥之嫌?
赵弘殷把这种后悔对妻子说了,并有意为儿子另起一个名儿。杜氏却不以为然,她对赵弘殷言道:“何必为胤儿改名?人的寿数自有天定,与名号何干?”
赵弘殷平素是很尊重妻子意见的。杜氏既然这么说,他也就取消了改名的念头,只是心中始终忐忑不安。
不过,话又说回来,杜氏虽然认为人的寿长命短“自有天定”,但对赵匡胤的呵护却从不敢大意分毫。不仅如此,她还叫丈夫去买两个伶俐的丫环来共同伺候赵匡胤。赵弘殷倒好,一下子买来了六个丫环。一天到晚,无论何时何地,赵匡胤的身边都至少有两个丫环在守护。纵然如此,周岁以前的赵匡胤也不大不小地生了几场病。赵匡胤每一次生病,都唬得赵弘殷和杜氏战战兢兢。有一回,赵匡胤发了半天烧,却吓得赵弘殷也一连三天高烧不退。
然而,赵匡胤自己却按照固有的规律在一天天地长大。八个月的时候,他开始蹒跚学步,长到十个月,他就已经能清晰地喊“爹”、“娘”了,个头明显的比同龄小孩要高出一大截。
眼看着,赵匡胤就要满周岁了。赵弘殷的心中不禁惶恐起来。为何?赵弘殷的第一个儿子就是在满周岁后不幸夭折的。
赵弘殷向妻子建议道:“夫人,我以为,就不要给胤儿抓周了……”
杜氏不同意:“将军,死生由命,富贵在天,与抓周何干?”
杜氏虽为女流之辈,但比丈夫更有主见。赵弘殷最后道:“那就听夫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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