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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席一片欢呼,沈信这算是当众确认了他和温馨的关系,这可是大新闻啊。即使接下来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光这一条也可以回去交差了。可是众记者完全没有想到,沈信的这个表态,只是一个小小的新闻,相对于他即将抛出的爆炸性言论,几乎是完全微不足道的。
说完这一番话,沈信和温馨的手已经握在一起,状极亲昵。但是,等现场热烈的气氛稍稍降温后,沈信的脸色却忽然严肃起来。
望向记者席,沈信象是拿不定主意般说道:“有感于诸位的热情,有一些话我本来已经决定不说了,但现在却觉得不吐不快。可是,真要说出来,似乎又会让大家为难。”
此言一出,众记者一下沉默了,从沈信话里的意思来看,他似乎又要说什么过激言辞了。让他说还是不让他说?众记者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沉默良久,终于有一个记者被职业的敏感战胜了理智,开口说道:“沈信先生不妨说来听听。”
有人带头就好,所有记者也都默默点头。
沈信心中暗喜,表面上却先叹了一口气。
“事情从头说起,我这次遭到刺杀,虽然有一些不实报道指控我是黑帮成员,但那拙劣的伎俩想来是瞒不过大家雪亮的眼睛,我也就不多说了。而真正的原因,相信大家也都清楚,不外乎是我此前记者招待会上的话分外刺痛了某些人,某些不负责任的人。”沈信以这样的开场白开始了自己的讲述:“我只是一个外来人,对日本无论有好感还是没有好感,可以说日本的前途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当日在记者招待会上之所以态度那么激烈,其实是被贵同行逼的。”
说到这里,沈信暂停了一下,所有记者都没有说话。他们都是老记者了,当然知道当日参加沈信记者招待会的是什么人,对沈信这番说话,他们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中国有句话叫做吃一堑,长一智,经过后来的刺杀事件,我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多嘴了,日本有没有前途,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从沉睡状态中一醒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我再也不对日本的问题说三道四了。”沈信缓缓说到这里,接着忽然语气一变:“可是,我现在实在是有点忍不住又想多说两句。为什么呢?因为我一醒来,温馨小姐就给我讲述了我昏迷这么长时间所发生的事,媒体对这个事件的关注,公众对我遭遇的同情和祝福,都让我感到很开心。我是可以从此沉默,不再发表任何看法,但是,我这么做,实在是觉得对不起关心我,支持我的朋友。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走上绝路,却一声不吭,我做不到。”
沈信这一番话慷慨激昂,倒是把记者一下子全吸引住了。沈信很满意被全场瞩目的这种效果,接着表情更沉痛,语气更沉重地说道:“尤其是,我曾经提到的某财阀,已经开始出现崩溃的征兆了,而所有人都还蒙在鼓里。什么叫财务纠纷?那是有人看到大难将至,为自己一个人逃生而造的假象。不客气说,那个财阀已经是一艘快要沉底的船,而他的船长已经准备抛弃所有的船员和乘客,他只想着自己一个人逃生。擦亮自己的眼睛吧,不要再被这个可耻的船长欺骗了。”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沈信这番话也和指着村上财阀董事长村上老先生鼻子骂差不了多少。尤其是沈信上次曾指明这个财阀有问题,更是让众记者不能把他的话当成笑话。不过村上财阀可是老集团了,日本人对其有着根深蒂固的信心,并不因为沈信这一番话而动摇。
“沈信先生,你的话让我很感动,但是,你是不是有点言过其词了?”终于有一个记者客气地问道。
“言过其词?绝对没有。”沈信断然回答道:“而且我只是说出了日本问题的一个方面,还有更多更大的问题我都没有说。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日本的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旦爆发,那结果将是灾难性的。”说到这里,沈信作出悲天悯人的姿态,缓缓说道:“我知道报告坏消息从来是不受欢迎的,但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再不说,就来不及了。我不特别指明什么,我只是提醒诸位注意一下,某财阀的所谓财务纠纷只是冰山一角,很多问题将很快随着这一事件的发展暴露出来。不要等问题出来再想办法,防患于未然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