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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是年轻韶华,她刚入风韵年岁,便是相差多岁也看不出痕迹。
沈君放不由得坠入茫然翩想,想自己与她并肩而立时,是否能够如他效忠的帝王一样般配?若是论情投意合,他应该比那位帝王更加适合司马荼兰吧?
因为他懂她的辛酸苦楚,懂她的沉默隐忍,更懂她深爱却求不得的凄凉心境。
更因为,他与易怀宇不同,若有可能,他愿意用性命去呵护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那样炽热的目光灼伤了司马荼兰,扭头避开肆意大胆的视线,心里怦怦跳个不停,语气上仍要竭力保持镇定:“听玉枝说你最近虚弱得很,早些回去休息吧,这边有事我会派人——”
话音未落,随着手腕一抹轻柔温热戛然而止。
“我可以保护你的,就在门外,没有人会发现。”沈君放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冲动之下抓住了司马荼兰的手,近乎哀求的目光清明透彻,“你不同意,就算回去我也睡不安稳,一想到你可能有危险我就彻夜难眠,这些年一直是这样……总是……没办法安睡……”
说到最后已是慌张不已,语无伦次。
那一刻,时光若止。
如果放在四年前司马荼兰定会毫不犹豫甩开沈君放的手厉声斥责,可她的心是肉做的,并非无情顽石,纵是对眼前青年生不出恋慕之情,那份感动早在日日夜夜的凝望守护中悄然萌芽,要她像从前一样冷硬回绝……
她真的做不到。
“沈国师,你该回去了。”用冷漠麻木心底的痛,司马荼兰刻意把“国师”二字咬得很重。
他是国师,是皇帝的心腹,而她是皇后,皇帝的女人。
这样的暗示司马荼兰说过无数次,每一次沈君放都是黯然失落,而后苦涩笑着退却,唯独这次例外。
“我知道自己没什么能耐,也明白不该这样做……只是……只是我真的放不开,夜里一闭上眼就会想起你……”难以抑制的剧烈咳声令得沈君放说话断断续续,蔓延全身的无力感如影随形,想要紧紧抓住司马荼兰的手都做不到。沈君放艰难地喘息着,越来越微弱的声音里仿佛带着少年惊慌哭腔:“明知……对不起皇上,我却……却做不到、做不到忘记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年少初见,一眼失心,从此执迷不悟,亦是万劫不复。
从一开始就是错,又要如何求个圆满?
司马荼兰心如刀绞,她不爱沈君放,可他是她最重要的人之一,是这冷漠后宫唯一一个愿意不惜一切保护她的人,她做不到铁石心肠冷眼看他因情而伤。
却也明白,这份感情绝对不可接受。
踟蹰的司马荼兰还未想出要如何处理眼前状况,沈君放温热手掌已然放开,以为他清醒了、明白了,悬着的心刚要放下,冷不防青年病弱身躯向她压来。慌张之余司马荼兰一手拦住沈君放的身子下意识想要往后退,却被沉沉重量吓了一跳,抬眼看去,那张近在咫尺的苍白脸颊上双目紧闭,而毫无血色的唇角,一缕暗红触目惊心。
“国师……君放?君放!来人,快来人——”
冰冷坚硬的灰色石砖上,一身素衣雪白的年轻国师安静躺着,俊秀安宁的眉眼间刻着某种满足——也许是因为在昏迷之前他已经感受到身侧温暖,有谁拉住他的手,有谁将他圈在怀里,声嘶力竭地唤着他的名字。
如此微末却巨大的幸福,原以为只在梦中。
江山故曲Part。74
“太子刚才吓坏了吧?我还没见过刺客呢,也不知道功夫厉不厉害。”
“我没看到刺客,只听玉枝姑姑大喊就跑过去了。啊,以后不要叫我太子,不好听,还是叫皇兄好。”
“哦,那就叫皇兄。皇兄为什么会去找国师叔叔?国师叔叔不会打架,就算叫他去也没用吧?万一连国师叔叔也被刺客伤到怎么办?”
“国师叔叔在母后——我才能放心啊,其他人都不可靠,我只相信国师叔叔。”
通往敛尘轩的寂静小路上,大遥太子和七皇子手拉手走着,身后不远出是被勒令不许靠太近的侍卫们。聊着聊着易宸璟忽然停下脚步,后面紧跟着的侍卫也跟着停下,再往后么能及时刹住脚步的侍卫一个撞一个,转眼间一片狼藉。
“笨死了,这样的人怎么能保护皇宫?”易宸璟叉着腰煞有介事地瞪了一眼,回头撇撇嘴对易宸煜抱怨,“等我长大了要做父皇和偶将军那样厉害的人,找武功最好的高手保护娘亲和皇后娘娘,那样就不会有刺客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