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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压抑:“夫人太客气,你我两家正携手合作,这是江某应尽的本份。”
蓝医正显然不知道早早被掳事件的来龙去脉,尚以为我们所说是他来诊病一事,笑着插话道:“夫人谢谢文略,也是应当的。夫人可不知,文略为了把我请来洛郡,可费了不少的心思。”
江文略淡淡一笑,向蓝医正道:“敢问医正,夫人的这腿疾,还要多久才能完全康复?”
“夫人如果一直保持今天这种精神劲,又坚持服药和锻炼,我看………”蓝医正沉吟片刻,道:“三个月后,应当就能恢复正常。”
江文略脸上露出喜色,忽然退后一步,向蓝医正长身一揖。
蓝医正还没来得及扶起他,老七也大步走了过来,长长一揖。
蓝医正忙一手去扶一个,谁知早早挣脱了云绣的手,摇摇摆摆地走到他面前,向前一扑,扑上他的双腿。蓝医正忙“唉哟”连声,弯腰去扶早早,早早揪着他的长衫下摆,仰起头,竟无比清晰地叫了声:“娘!”
屋内诸人,顿时都笑得东倒西歪。
窗外,夜深了,更梆声三长一短,我仍坐在床边,凝望着早早熟睡的面容。
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半日的狂喜,这刻,我的心却是空落落地。手指轻抚着早早的额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知要想些什么。
遥遥地,似乎有一缕琴声渗进来,我凝神听了片刻,心中一动,拿起了床边的拐杖。
苏婶听到动静,忙起来扶住我,我索性只让她在一边看着,拄着拐杖一步步向屋外挪动。走出满头大汗,终于走到了院墙边的藤萝架下。
琴声仍从前厅方向隐隐传来,弹的正是一曲《春莺儿》。
当暴雨肆虐,春莺儿悲哀鸣鸣,琴声忽然暴烈,嗡嗡震了一下,似是那春莺不堪这天各一方的命运,凄厉地、愤怒地冲向那暴风雨。
我似乎看见江文略那略带苍白的脸,在紧抿着唇,望着震动的琴弦,默然无语。
我拄着拐杖,在藤萝架下长久地站立,心头一片茫然。
我以为是他亲手将我推上了命运的歧路,可当我在歧路上走出很远,再回头看,他却仍在原处等我。
即使不恨了、不怨了,即使他的心还在原处,可我与他,还能回到从前吗?
亘在我与他之间的,不但有罗婉,有江家,有卫家军,有早早尴尬的身份,还有这永远无法抹却的两年岁月。
这颗被岩层包裹了两年的心,纵使岩层崩裂了,也已因为禁锢得太久,再不复以前的娇柔。
第二日一早,蓝医正来替我诊过脉,开了接下来三个月要服用的药方,便去向五叔作辞。
他为我诊治,在洛郡停留了近三个月,我颇过意不去,却知他纯为报江老太爷救命之恩而来,若以金银酬谢,反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
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可以赠送的东西,听屈大叔说蓝医正对字画颇为爱好,想起刚入将军府,我觉得内院原先的陈设太过脂粉气,便求狐狸作了幅山水画,狐狸的画自是极好的,我便让燕红将这幅山水画卷了起来。
赶到前厅,蓝医正却早已上了马车,出发有半炷香的功夫。我忙让五叔派人套了车,带着苏婶、云绣和早早,追了上去。
直追到洛郡东门外的离亭,才追上蓝医正的马车。
苏婶将我抱下车,我拄好拐杖,刚站稳,视线投向离亭,正见蓝医正坐在石凳上,把着江文略的手腕,面色沉重,对他说了一句话。
我下意识辨认了一下他的唇语,那是一句…
荒唐!你怎能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
江文略面色寡淡地笑了笑,转而目光投向我这边,他急速抽回手,站了起来。
我坚持不要苏婶扶,拄着拐杖慢慢地走过去。蓝医正笑道:“这就对了,夫人要尝试着自己走,摔倒也不要紧,最怕就是你不走。”
江文略本走下了离亭的台阶,似是想来扶我,听到蓝医正这话,又停住了脚步。
我在台阶下喘了喘气,再咬着牙一点点移动着拐杖,走上台阶,走到蓝医正身前,将手中的画卷递上,轻声道:“医正再造之恩,沈青瑶无以为报,这里有一幅画,略表心意,还请您收下。”
蓝医正接过画轴,也未展开细看,笑道:“夫人太客气。”
他仰头看了看天空,叹道:“只怕会有雨下,我得赶紧走,争取雨落下来之前赶到南苍渡。”
望着蓝医正的马车渐去渐远,我轻轻地叹了声。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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