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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知书的思绪就只到了这,他闭上眼睛,任凭自己的意识和身子一起滑落在满地的鲜血中。
「喂,你听说了吗,那些搞了赵家老宅几十年乌烟瘴气的脏东西,全被清出来收了!」
「真的假的?不是请了好多道士还是大师来都没用?」
「这回不得了,他们请了那个姓杜的厉害天师来啊……」
「不就是当年那个林员外用了千两黄金想请他还请不动的杜大天师?」
「是啊!人家收妖除魔看风水还得看心情的呢!」
「怎赵家又拿得出那么多钱来请他?」
「听说他现在,来者不拒,只要有人请他,多少钱他都来。」
「这么缺钱?」
「谁知道呢。」
「那走那个一见发财的生意他还做不?」
「说是不做了,先前在客栈那有听人说,一个有钱的商人死了儿子,想找个靠谱的送回去,找上了杜天师,给他开了个好价钱,但杜天师说,他家里有人要照顾,没办法远行,拒绝了。」
「他媳妇?小孩?」
「不是吧,他们干那一行的,能娶媳妇吗?」
「不能吗?杜天师好一个俊美的青年,人家又会赚,据说城里好多姑娘都在讨论他呢!」
「啧,嫁个天师有什么好的……」
「哪里不好了?吃穿不愁,他又会看风水,好命好几辈子啊!听说他们那种人法术高得呢,生病受伤,给你写张符吞了也就好了,连大夫都不必请了,那不就是活着也舒服,死了也舒服?」
「真这么厉害?」
真这么厉害……那杜若水就不必如此奔波,花光所有的积蓄,只为请最好的大夫来帮他师弟看病。真的这么厉害,他也不必拚了命的接工作赚钱,买最好的药材给差点就呜呼哀哉的杜知
书吊着命。
只是就算捡回了一条小命,不死也废了一半,昏迷了三个月醒不来,好几次看起来情况稳定下来了,但突然又整个脉象大乱七孔涌血,气息微弱彷佛下一刻就要断气……没有一次不是把他吓得手足无措。
好不容易,在杜若水费尽心血,连自身都因心力交瘁而瘦得彷佛风吹便倒之时,杜小蝎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虽是醒来了,但情况也是时好时差,精神的时候还能够自己下床,拿张凳子安安静静地坐在小宅的门边,不分日夜,也无视阴晴,就是目不转睛地望着院子,望着远方,像是在等着谁的归来。
而大多时候状况都不怎么好,虽然已经不再耗损,但伤害已经累积得太沉,几乎毁坏的身子不是一时二刻可以补得回来的,于是他大多的时间都是茫茫地昏睡着,也只有在昏睡时,他才会无意识不停叫唤着将那个人的名字,叫得哀戚,充满了刻骨的思念之情……
冬去春来,紧接着是夏天……气候的暖和让杜知书的身体状况好了许多,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昏睡,就是变得更为沉默,再没听过他在睡梦中叫唤着那个人,只是坐在门口凝望的时间变得更多了。
有时候,杜若水会想,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师弟,是个一张嘴不是讲个没停就是难听的歌唱个没停的聒噪孩子,是个动不动就哭泣,有些小心机有些笨拙但一点点小开心就笑得眉眼都开了的率真孩子……眼前这个可以坐在那一整天都不发一语的沉默青年,也不哭泣也不傻笑就是安安静静的人,到底真是他家的杜小蝎吗?
就这样,日复一日,然后天气又转凉了,宅外的林木又开始飘着枯黄的落叶……杜知书又开始发烧生病,身体状况又逐渐变差。
杜若水几乎散尽所有的积蓄,把能卖的能当的,把那些他曾经想过也许有一天能够和自己的师弟过小日子于是存下的财物都变卖了,请了据说是能妙手回春的名医来给杜知书看病。
可那名医脉也没把,什么药方也没开,只看了杜知书一眼,便摇摇头,说了句「心病难医」,拍拍屁股走人。
心病难医……杜若水知道那心病是啥,可他真的很想问杜知书,这样等着,到底是在等什么?
没了道术和灵力的支持,没有一具尸体可以不朽不腐……都一年过去了,杜知书所等待的,也许是早就化作一具枯骨的存在,再这么等下去,永远都等不到的……
可是每当他见到杜知书那表情那神态,似乎等待,就是他活着唯一在乎的事情,也就仅仅剩下这样的念头让他继续做个活人活下去而再无其他……看着他逐渐走向死亡,见到他那个样的神情,那些话,杜若水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