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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时,陈士风曾在一个少数民族山区,见过一种叫“活牛肉”的买卖,把牛的四只脚牢牢绑在柱子上,谁要哪个部位,直接剥皮割肉。据说这样的肉又嫩又甜,牛在惨叫声中变成骨架。可那是牛,眼前的是人。令他更不安的是,这一切,在他眼皮底下发生。
早知这样,不如弄回去给方队长“开导开导”,也不至死人。陈士风无比沮丧地坐在那桌原封不动的菜旁,窗外飘来某个女演员的花腔吊嗓,颇有点人间地狱的味道。
第七章
从前的人,出门旅行是件稀罕事,火车站成了多愁善感的地方。离别的,重逢的,巧遇邂逅的,同乡聚首的。只要你有心情,就能捕捉到感人的场景。
时过境迁,如今的火车站,不会有人来找诗意,寻浪漫了。身处背大袋小包,浑身汗臭的人堆中,最容易感觉是在逃难。不管到达目的的,还是准备起程的,谁都想以最快速度离开这个鬼地方。
火车站广场上,傅静离出租车不到百米,也觉得遥不可及。在北方当宝贝的大衣,变成累赘。坐了两天一夜的车,身上粘糊糊的,还得抱大衣提行李,像踢足球一样,在来往人群中穿越。她真后悔没跟同事一道走,起码有人帮拿东西。同事家和她家是相反方向,她想快一点才落单的。
已经过国庆,南方的天和夏天没两样,头顶艳阳高照,脚下散发热气。走不到二十米,汗水流进眼睛里。傅静顾不得那么多讲究,用搭在手上的大衣揩了一把。
“早报、晚报,参考消息、足球报!”卖报人洪亮的声音令人驻足张望,是个戴草帽的高个男人,推辆驮有报纸的旧单车,在傅静不远处叫卖。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继续迈步走,一阵风吹来,卖报的草帽随风而落。
“郎、郎老板,真是你呀?”傅静吃惊地叫。
郎中保回头,捡起的草帽又落下,忙伸脚一勾,草帽重新回到手中。
“刚下火车?哟,这么多东西,我、我送你过去。”
郎中保把草帽戴得很低,拎起傅静的行李,搁到单车后架上,快步推车往的士站走。
“你、你怎么干这个?”傅静小跑几步才跟上,“小小好像也不知道,他以为你去上班了。”她喜欢小小,出差前,曾去幼儿园接小小出来玩过。
郎中保放慢脚步,苦笑道:“我干什么也要向他请示,就别当他爸了。唉!这小子管的事还少吗?”
说起顽皮的小小,傅静不禁莞尔。
“肯定是你不敢告诉他,对吧?唉!真是的,我也觉得你做这个也太、太那个大材小用了,没想过做点更适合你的吗?”
“自由惯了,再去帮人打工受不了,这样也蛮好的。”
不觉间,两人来到出租车旁,郎中保开后门,等傅静坐进去,又把行李放后座的一边。
“我这两天休息。”傅静从车窗探出头,“明天我接小小出来玩行不行?”
郎中保已跨上单车,答道:“随你吧!反正这小子在家也是大闹天宫,我难得收拾。”
大学毕业那年,傅静的父母调到外省工作。从上班那天起,她过上了真正的单身生活。县里、区里、市里,外省的家,没去过几次。父母工作的省份并不发达,也没强迫她调去跟随。五年过去了,父母重新调回来,她又有了家。不巧的是,从单身宿舍搬出来没几天,碰上外出学习,一去两个月。
新家是一栋两层小楼,有一个院落,种满花草,回到家,首先迎接她是一阵芬芳。一楼是客厅、厨房、傅静的房间和父亲的书房。父母住二楼,傅静有个哥哥在北京工作,不常回家。平时,家里就三个人。
“成难民了!妈。”傅静嚷嚷进门,“快帮我放热水,再不洗澡,可以发磨菇了。”
傅妈妈帮她把行李搬进家,轻声说:“小声点,你爸在书房睡着了,这几天他老说睡不好。”
傅静吐出舌头,做个鬼脸,不再和母亲说话。钻进自己的房间,打开冷气,连拉带扯,脱得一丝不挂,迅速地套上一件齐膝的睡裙。
“怎么不叫小高去接你?”傅妈妈从浴室放好热水,倒杯水进了傅静的房间。
“不叫,同事见了好难看。妈,你女儿老喽!小女孩才要人去接。”傅静接过母亲递来的水嬉笑。
“知道老了,就赶快嫁出去。”傅妈妈的手指在傅静额头上点,“当心哪天真的老了,没人要你。”
“哇!妈,我在家没住几天呢,你就要赶我走呀?”傅静亲热地搂住母亲的脖子。
“哪用我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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